何耀良笑着说：“没想到这个时候你还会来看我。”
“你我毕竟是同学一场，即便不喜欢你，我也该来看看你。”
严励的话不假，这点儿何耀良也是心知肚明。
这也是这些年来他们一直能避则避的原因。
如今再见面，何耀良任何顾虑都没有了，“坐吧，我们也有很多年没见了。”
“是呀，之前恐怕你也不想见我。”
说话两人几乎同时坐在了板凳上。
“我才回来就听说了你的事情，没想到当年绮陌的另一个孩子你一直养着。”
严励停顿了一下又说：“说起那个孩子几年前我和她还有一面之缘。只是那次隔得远，当时只觉得这世间居然还有和绮陌如此相像的人，听慕逸锦说才知道她是你的女儿。”
何耀良苦笑一声：“当初我也是不忍小瑾难过，没想到把这孩子养在身边反而害了她。如果，她和晓希一起在柳家长大，也就不会经历这些了。”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自私？”
对于严励的质问，何耀良无言以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就是把他杀了也改变不了事实。
“严励，我这辈子就后悔的事情就是在柳从涛的车上动手脚。”
说话功夫何耀良的眸子里噙着无数的泪花。
“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发生。”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严励这个北方汉子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的严肃，有的更多的是对往事的追忆。
那种淡淡的悲伤藏在他的眸子里，挂在他的嘴角。
如果一切可以回到了以前该有多好。
他也想呀。
“你知道吗？要是那次是我代替从涛去支教，那他们两口子就不会离开了。”
严励哽噎地说：“如果用我的命可以换回他们的命，那我会义无反顾。”
原来爱一个人可以如此的伟大。
何耀良一直知道严励不结婚是为了绮陌，没想到他已经爱到了如此地步。
一个男人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可以不顾了，这得有多爱呀。
至少他何耀良是自愧不如。
“没想到你是另一个金岳霖。”
“不，你错了。我不是金岳霖，绮陌更不是林徽因。在我心中，她就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女人。”
严励说的斩钉截铁，目光里透着坚毅。
要说他们三个人里，绮陌最爱的是柳从涛，可是论最爱绮陌的人谁，那一定非严励莫属。
为了绮陌他不结婚，不生子，抛弃了世俗的观念束缚。
他的爱是包容，是不求回报，是远远看着她幸福就好。
这样几十年如一日地爱着一个女人，世间能有几个？
至少在何耀良的认识的人里，除了眼前的严励，恐怕就剩下靳昊轩了。
他甚至在想，即便是柳从涛在世，也未必会如此。
同样是绮陌的女儿，晓希有靳昊轩守护。
而他的瑶瑶又该怎么办？
尽管说了那样决绝的话，他依然关心这个一手养大的女儿。
“严励，你知道瑶瑶的消息吗？”
何耀良如此问，只因为他笃定严励即便看在绮陌的份上也不会对瑶瑶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