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祁世平不耐烦的喊了一声，本来想告诉父亲，什么也不要说了，别人根本就不相信。谁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他呵斥住了—
“与你无关，好好开车，其他的事情，你不要管。还是那句话，如果我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祁老汉说着，狠瞪了她一眼，让她闭嘴。又回头看向季晓敏，眼里写满了希望。
说不出话来，祁世平无奈地叹着气。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季晓敏，耸了耸肩膀，一声苦笑，好像是在说，你自己看着办吧。
祁世平的意思，季晓敏明白，微微一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让他放心。然后才回过头来，看着祁老汉，轻轻地摇摇头，回答地说道：“祁老伯，关于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因为在我看来，你遇到了这种事，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自己产生了幻觉。”
刚开始听到此话，祁老汉心里是充满了希望的，本来以为季晓敏会给自己一个答案，没想到竟是如此。大失所望，他叹了口气，默默地低下头去。
祁老汉这般，季晓敏是意料之中。仔细地想了想，故意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觉得你见到了鬼？”此话一出，果然触到了他的神经，祁老汉急忙用力地点点头。看到他如此，季晓敏笑了笑，好像是非常抱歉，“祁老伯，实在是对不起，我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所以……”一耸肩膀，好像是非常尴尬。
“季大夫，不瞒你说，如果是我一个人看见了，我老眼昏花，看花了眼，我认了；可问题是，老二也看见了。”祁老汉面露难色，分辨地说道。拉着儿子的衣服，催促地说道，“老二，你赶快告诉季大夫，那天晚上你看见了什么？”
“爸，我早就和你说过，没有人会相信的，你还不信……”祁世平也是非常为难，他知道，把话说出来，没人会相信，尤其是像季晓敏这样，在城市里呆了好长时间，更加不会相信了。可现在，面对着父亲的质问，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不决之时，却听见季晓敏问了一句—
“祁二哥，你真的看见了吗？”歪着脑袋，季晓敏看着祁世平，开门见山地问道。
啊？没想到季晓敏突然发问，祁世平毫无准备。面对她的目光，有点忐忑不安。有些话如鲠在喉，却不知该不该说。犹豫良久，看见她鼓励的目光，下决心一般，祁世平终于开了口：“季大夫，我知道我说出来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觉得是天方夜谭；可我还是想告诉你，千真万确，我确确实实看见了。我承认我年纪大了，但我眼不花耳不聋。我相信我不会看错的。”说着，深深地看着她，希望她相信自己。
儿子可以说出这样的话，让祁老汉放了心，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回头看着季晓敏，试着问道：“季大夫，你觉得怎么样？”
季晓敏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坐在那里，回头看着窗外，一句话也不说。祁老汉虽然是非常着急，却又不敢催促，只是满怀希望地看着她，等着他期待的答案。过了好一会，只听见一声叹息，然后就看见季晓敏摇摇头，貌似无奈—
“世界上没有鬼，你们说的话，让我难以置信。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没有亲眼看见，不能轻易下结论。”季晓敏是故意的，刚才祁老汉的一举一动，她尽收眼底，之所以说出此话，就是想探探他的反应。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这样的话，祁老汉好像是非常激动，抬头看着自己，似要分辩。
季晓敏摆摆手，没有让他开口，只是接着说道：“祁老伯，你不要误会，也不用着急，我并不是不相信你们，而是……打个比方吧，如果遇到这种事的那个人是我，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们，你们会相信吗？”
始料未及的，突然听到此问题，父子俩微微一愣，面面相觑。再次看向季晓敏，皆是摇了摇头。
“不相信是不是？那现在，我不相信你们，有什么问题么？”季晓敏反问道。此语一出，可以看得出来，父子二人都是无言以对，默默地低下头去，没有再说什么了。季晓敏看是如此，向后靠了靠，慢悠悠的接着说道，“反正我是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也没有办法，信仰自由，我无权干涉。不过我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如果真的有鬼，他应该是有目的的。我请你们好好想想，这么多年了，有没有做过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情。”
祁老汉听她说出此话，颇不以为然，只是道：“丫头，不是我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你出去打听打听，在这个村子里，哪一个和我红过脸？我敢和你打包票，长这么大，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任何一个人。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问别人，问问你叔公。他清楚得很。”
季晓敏听了此话，轻轻地笑了笑：“祁老伯，你是看着我长大的，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只不过有些事，有些人，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哪。”好像是感慨万千，季晓敏说出此话，颇有深意。不经意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祁世平，看到他身体微微一颤，透过后视镜，慌忙看了自己一眼，复又转过头去。显然，不敢面对自己的目光。见此情景，季晓敏轻轻一笑，却是什么也没说。
“季大夫，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明白了？”祁老汉挠了挠头，疑惑不解地问道。看着季晓敏，希望她给自己一个答案。却不想，季晓敏把头转到一边，不理会自己，而且好长时间不说一句话。祁老汉等不及了，忍不住唤了几声，却听见儿子故意提醒地说道—
“爸，你就不要打扰她了，我们那么早去她家，把她叫起来，她肯定是非常累。让她好好地睡一觉吧，到了医院再说。”祁世平故意这样说道。
因为季晓敏刚才说的话，祁老汉仍然是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非常想问问清楚。无奈，季晓敏不理会自己，突然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在闭目养神。想到儿子说的话，不得不作罢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头转了过来，逗弄着小孙子，却是有点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