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记者拿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摄像机哭着跑开了，沈北湘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顾海，我虽然把他摄像机中的东西全部都删了，但是看得出来他有一部分已经发送了出去，甚至有一部分已经传到了网上……”
结果不出所料，刚刚回到警局，就发现网上出现了关于杀人碎尸案件的爆炸性新闻。
而且这新闻虽然图片没有几张，报道确实写着添油加醋，非常形象。
最要命的是，卫生间的那个红色笑脸儿，居然被清晰得拍了下来。
“怕是要引起社会的恐慌了……估计宣传科的那些老古董们，都要暴跳如雷了吧？”王勇打趣。
顾海翻了个白眼：“今天要不是沈北湘，咱的损失更大，别在旁边说风凉话了！这些是我们已知的，笑脸屠夫所犯下的所有案件。从四年前开始第一起，李立群应该已经是第三个被害人。”
一年一个，这凶手的冷却期也很符合犯罪心理学的研究。
第一起案件发生在四年前一个寒冬，一位无业独居女性，在家中被害身亡，场面极其惨烈，凶手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留下了一张红色的笑脸，笔法和今天所看到的一模一样。
第二起案件是在两年前，同样的杀人手法出现一名学校老师宿舍，一名女性老师被害身亡，卫生间的镜子上同样有一张红色的笑脸……
顾海摸着下巴：“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前两起案件凶手的对象是女性，为什么是第三起转为男性了？这三个人之间无明显联系，还是说，凶手的确是无目标作案，只是为了享受杀人的快感？”
咦……想想都觉得脊背发凉，还真是个变态……
韩东点头：“还有一点很奇怪，之前杀人分尸后，凶手就会离开现场，但是这一次他却选择将尸块抛弃在废弃工地，关于这一点，似乎无法解释……”
而工地距离死者家大概有六公里左右，这说明凶手起码是有私家车这种运输工具的。
沈北湘翻看了一些资料，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不对的啊……这第一起案件应该是八年前，天空舞蹈学院的女生宿舍，被杀的是一名学习现代舞的女学生，凶手同样也在现场留下了笑脸的印记。”
顾海用手指指卷宗：“但是这起案件的凶手已经被抓到，最后畏罪自杀，八年前就已经彻底结案了……而且我们对照过这次的作案手法，和之后所发生的几起还是有巨大差别的。”
“所以你认为，之后这几起连环案件，应该是模仿作案？”
所谓连环性的模仿作案，并不难揣测凶手的心理。
有一种情况是神似的模仿，这种人会将杀人前的准备当做一种仪式，对他所模仿的罪犯产生一种崇拜感而此类凶手大都是心理变态者，把杀戮当成一种游戏，是无目标作案。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是形式的模仿，就是使用模仿犯罪的手段，来达到混淆警方视听的目的，企图逃脱法律的严惩。
“说实话，如果将半年前的第一起案件和其他几件进行对比的话，两种情况，似乎都有些说不通……但我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个巧合。”
沈北湘相信，这世间有因果循环，自从拿起这沉甸甸的卷宗，就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如果两种情况都说不通的话，那么也就只剩下第三种情况……
在深入追查之下，有一条所有事情都紧紧缠绕在一起的链条，终于浮出了水面。
包括李立群在内的三起案件的死者，在八年前，都是天空舞蹈学院的学生……
顾海带着沈北湘寻找天空舞蹈学院的时候，发现这所私立舞蹈学院已经换过两回校址了。
说第一次是因为地皮的租金到期，而第二次却是原因不明。
学院的校长是位老态龙钟的老人家，回忆起八年前的事情，他还是记忆犹新的。
“哎，我们舞蹈学院虽然是私立，但是聘请的都是国际专业的老师，所以在本市也算得上是相当知名了，如果不是八年前的那次事件，哎……”
很明显，学生在学校宿舍无故被杀，对整个天空舞蹈学院都是巨大的打击。
“那您还记不记得，那件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死者叫冯美娜，体型条件很不错，算得上是舞蹈学院的高材生了。
“据说当天晚上，有人听到了冯美娜和自己的男朋友王坤在学校宿舍里吵架，之后便有人看到王坤满手鲜血走出了宿舍楼……”
“之后王坤便被通缉，最后跳楼畏罪自杀？”
老校长点了点头，顺便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冯美娜和王坤，都是可造之材啊，真是可惜了……”
之后，顾海从怀中掏出三个人的照片，放在老校长的面前。
“那请问这三个人，您认不认识？”
老校长似乎有些眼花，拿着放大镜辨认了半天。
“哦，认识，当然认识了！这三位都是我们舞蹈学院10级的学生！”
什么？沈北湘瞳孔猛烈收缩，10级？不正是，八年前？
“这个男孩儿叫李立群，对！我记得是芭蕾舞专业的。这两个姑娘，我记得是叫胡玲玲和周晓露？”
“您老记性真不错，八年前的学生这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哎……这，也由不得我啊……我还清楚记得，这三个人就是当年指认王坤的目击证人。”
“什么？！”
顾海睁大了一双眼睛，王坤案件的三个目击证人，一个个全都被杀！
看起来更像是一种另类的报复，这场报复的源头，应该就是王坤……
“没错，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当初看到王坤的一共有五个人，正是因为这五个人的联合作证，才坐实了王坤是杀人凶手的事实……”
走出天空舞蹈学院的时候，两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看来，我们有必要在短时间内赶紧找到另外两人，他们可能十分危险！”顾海神情有些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