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顾老爷子闭了闭眼，淡漠道。
顾蓦然看了眼一直朝他摇头的母亲，掷地有声道，“爷爷，你的木槿花回来了。”
空气似乎宁静了，周遭突然陷入了一片静谧中，似乎连自己的心跳声也听不到了，空气中只有顾蓦然那句冷悠悠的声音，回响，响彻着整个屋子。
顾老师子半天也没见动静，只是闭着眼，有些恍惚。
就在顾蓦然以为老爷子发生什么时，老爷子突然睁开了眼，只是这时他的眼睛却是血红的，红的连里面的血丝都看得一清二楚。
坐在沙发上的雪悦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是眼睛盯着顾老爷子，生怕他会受了什么刺激。
顾老爷子缓缓起身，在长椅上有些挣扎，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了下来，看得顾蓦然和雪悦心都提了上来。
顾老爷子有些颤抖的起身，一步一步缓缓的朝顾蓦然走来，猩红的眼直直的盯着他，颤抖着声音道，“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闻言，雪悦立马站起身大喊道，“爸。”
“闭嘴。”老爷子呵斥出声。
雪悦接受到老爷子凌厉的目光，悻悻然闭嘴不语。
顾老爷子将目光转向站在眼前的顾蓦然，有些气喘道，“蓦然，你说。”
顾蓦然见老爷子神色已经有些异样了，不禁放柔了语气，“爷爷，你别急，我知道也许你一时间接受不了，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事实，她回来了。”
顾老爷子神色恍惚的看着顾蓦然，耳旁回响着他刚才的那句话，突然大咳出声。
“爷爷，”顾蓦然赶紧伸手扶他。
顾老爷子推开他的手，朝他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半晌，顾老爷子才恢复过来，背对着他们，语气有些惆怅，“回来了，回来了也好。”
“我欠她的终究要还。”
一句话说的顾蓦然和雪悦心里都有些难受。
“爸，就算她回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当初我们顾家是欠了她，可是这么多年了，你一直为此耿耿于怀，身体也一直不好，而我和长由也为此痛苦自责了十九年，这样也够了。”
闻言，顾老爷子犀利的目光看向雪悦，雪悦被他逼迫的眼神看的心里直发寒。
“够？雪悦，你以为你所谓的痛苦自责，这样就可以偿还这一切。”
“爷爷，我妈不是哪个意思，从那件事发生后，这么多年来，我妈一直活在自责中，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然后醒来就一直哭，如果不是我爸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早就支撑不下去了。”
顾蓦然从小就看着自己的母亲活在痛苦中，几乎每天以泪洗面，从那时他就知道母亲在自责，她觉得自己对不起那个女人，因为她丢了那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同时也是顾家最珍贵的宝贝。
听着顾蓦然的话，顾老爷子有些哀伤的瞥过眼，“算了，欠的总要还，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你们走吧！”
“爸，”雪悦满脸泪水的喊着顾老爷子。
“回去吧！一切顺其自然。”
老爷子朝他们摆了摆手，自己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一步一步向里面走去。
顾蓦然看着爷爷那苍老的背影，眼眶不禁有些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