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辰看着短信，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灰蒙蒙的，这个时间早晨六点不到。
他在手机上删删减减很久，才删减出一条短信回了过去。
——起这么早吗？
接到短信的骆十一:“……”
姐姐一晚上没睡！
看你打拳呢！
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洪辰看着来电显示，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不该接。
他觉得‘柳柳’最近变得很奇怪，但奇怪在哪他也说不上来。
但像发着短信说搞垮宏泰的事以前的‘柳柳’绝对干不出来。
说来也是，以前的‘柳柳’要是这么说他也不会在意。
搞垮宏泰，说着轻松，但对他们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但看着‘柳柳’发来的短信，他犹豫了。
他心里居然觉得‘柳柳’能做到。
没来由的信心。
电话自动挂断了，一条带着怒火的短信杀了进来。
——接电话！！
电话铃声紧接着响起，洪辰瘫在了床上，觉得对手带给他的那些伤这会更疼了，张牙舞爪的折腾着他。
他滑下了接听键，慢吞吞的说了一句，“早啊。”
骆十一:“……”
“你脑子被打坏了？”
洪辰没说话。
他有点尴尬。
又不知道这个时间说什么才好。
好在话筒里接着传来的话让他的尴尬缓解了一下，“短信你看了吗？”
“……看了。”
“你怎么想的？”
洪辰捏着手机，看着房顶，“……要不你再睡会？”
骆十一:“……”
意识里233已经笑成了疯子。
骆十一忍着没有挂断电话，“我建议你去厕所用凉水冲一下脑袋，再和我继续说。”
洪辰没动。
两边陷入了时间不长的沉默。
楼上一户人家孩子哭了起来，哭喊声从楼上顽强的传到了他这里，整个城市慢慢苏醒，洪辰捏了捏手机。
“我很困。”
想睡觉。
不想谈这个。
电话立刻挂断了。
洪辰将手机塞入了枕头下，望着白茫茫的屋顶，和着不知道哪家熊孩子的哭声睡了过去。
他睡的不沉，迷迷糊糊中听见手机响了好几次，具体几次记不住了，但他没有想过从枕头下将手机扒拉出来。
还有人轻手轻脚的进了两次房间，每次都轻轻叹一声，然后离开。
不长的睡眠时间里他做着零散破碎的梦。
关于柳柳，关于金悦，关于……舞台。
是了，拳林争霸资格赛又开始了。
他睁开了眼睛。
从枕头下把手机拿了出来。
未接来电十二个，时间集中在他刚睡那会，全是柳柳打来的。
他回拨了过去，对面很快就接了。
“睡醒了？”
‘柳柳’的声音有些含糊，应该是在吃东西，话里听不出她有没有因为十二个电话他都没接而生气。
洪辰道歉，“抱歉，我太困了。”
“唔，我知道——咕，你要不要再睡会？”
“已经醒了……”洪辰在手机上看了看时间，“在吃午饭吗？这会有点晚了啊。”
已经下午两点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拎起衣服外套往身上套。
“你一个刚起床的家伙好意思说我吃饭晚？”骆十一闷完最后一口汤。
洪辰穿衣的动作顿了顿。
‘柳柳’变化真的挺大的。
现在经常一句话就能堵得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和金悦学的吗？
金悦啊，好多天没有她的消息了，也不知道胳膊好了没有。
“对了，你妈刚才又跑我这来推销你了。”骆十一一边收拾碗筷一边吐槽，“是有多怕你找不到媳妇啊。”
从那天突击拜访发现她起得晚没吃早饭后，洪妈每天都往她这跑一趟，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中午，有时候是晚上，有时候干脆早中晚都来，就怕她不按时吃饭。
昨晚熬了个通宵，洪辰睡了以后，她也滚进了被窝，洪妈敲门的时候睡得正香，好在她那会看了时间，下午一点多，赶忙胡扯了个早吃了午饭在睡午觉的理由，将洪妈忽悠走了。
也睡不着了，干脆起来做了饭，正吃着洪辰的电话就来了。
“喂——还听着吗？”
骆十一洗好碗，洪辰那边一直没有声音，她用纸巾将手擦干，划开黑下去的屏幕。
电话还没挂断呢。
“听着。”洪辰回了一句。
骆十一想用‘眼睛’看一下，但又担心看见某些不该看的，纠结了一下没看。
“还没吃午饭吧？来外面约个餐？顺便谈一下搞垮宏泰的事。”
洪辰自动忽略了她最后一句话，“……你刚才吃了吧？”
“吃了半饱，就你家附近那什么小镇人家行吗？那里菜新鲜，快点来啊。”
洪辰还没回话，骆十一已经将电话挂了。
他叹了一声，摸了摸下巴冒出的胡茬，想了想去厕所胡乱洗了脸，拿起外套出了门。
小镇人家在小区旁边的小吃街，这会过了饭点，除了几个在收银台聊天的服务员还有两桌快散场的客人。
洪辰看了一下，‘柳柳’还没来。
他问服务员要了菜单，按着‘柳柳’的口味点了几个菜，要了个小包间，才坐下没几分钟，服务员就带着人来了。
骆十一将包往椅子上一甩，“啧，你出门都不刮胡子的吗？”
洪辰盯着她皱巴巴的衣服没有说话。
印象中柳柳是个很讲究的人，哪怕只是到楼下取个快递，也会将自己收拾好，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她穿的这么……随性。
“点菜了吗？”
洪辰点了点头，给她报了几个菜名。
骆十一皱眉，“怎么都这么清淡？服务员——”
服务员拿了菜单进来，骆十一唰唰点了好几个辣菜，全是她爱的菜，也全是柳柳不爱的菜。
她想了想，又点了几个洪辰和金悦爱吃的菜。
“点太多了，吃不完。”洪辰阻止了她继续点菜。
“没事，我叫了小悦来呢。”骆十一头也没抬，“吃不完打包带走。”晚上正好不用做菜了。
一举两得。
完美。
洪辰从她手上拿走了菜单，递给服务员，“就这些了，谢谢。”又看向骆十一，“你什么时候……能吃辣了？”
“想吃就点了，”骆十一笑了笑，喝了一口服务员倒的茶，“差点死了，就想试试以前不敢尝试的东西。”
洪辰心里有点闷。
看了看她皱巴巴的衣服。
又想了想她最近突飞猛进的噎人功夫。
这话还挺有说服力的。
“小悦也会来？”
“当然，搞垮宏泰，没有小悦怎么行。”
洪辰：“……”
他还是不说话了吧。
金悦到小镇人家门口时，有人打来了电话。
她看着来电显示，皱了皱眉，滑下接听，不爽的话还没出口，便被对面的话堵了回去。
“金，我们的协议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