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倒也不算是他做了，左右眼下事情正在调查不是吗？
万一只是冤枉了这位少年将军呢？
侍卫摇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全都给抛到脑后去。
……
在朝廷派去并州查看消息的人回来之前，昔年先去拜见了陆云楼。
陆云楼身上的伤还未好全，但精神尚且不错，在养伤的这段时间，也听无忧东一句西一句的说了好些关于昔年的事情，是以此时看到昔年，陆云楼面上露出了清浅的笑意，还朝着昔年略微颔首施礼。
这让昔年有些惊讶，旋即却又了然。
想必定是陆云楼知晓了她的身份，看在父亲的面上，才会对她如此温和。
听展大哥说，三年前她死后，这位大儒为了定国公府一事还和皇上在御书房内起了争执，而后向皇上递交了折子，恳请皇帝允准他辞官回乡。
可是被皇帝拒绝了。
再后来陆云楼染上了怪病，太医们束手无策，没多久，陆云楼便去了。
名满天下的大儒最后竟然死于这种闻所未闻的怪症之上，不止是皇帝痛心不已，就连那些未曾见过陆云楼的百姓们，也是深感惋惜。
但是谁又会知道这一切不过是陆云楼自己做出来的假死之事呢？
为的就是逃离京城的纷扰，平静度日。
大抵是连陆云楼都没料到，三年后，他还是被卷进了纷争之中，回到了一直想要逃离的京城。
“陆先生眼下已经回了京城，有没有想过再重拾以往的身份？如此一来，就算是林新禄再想对先生不利，先生也可以有个还手之力。”
昔年想了想，问道。
陆云楼似是早就知道昔年会如此一问，弯唇笑了笑，道：“顾小姐似乎还不知晓林新禄抓我是为了什么？”
她当然知道，不就是为了……
“是昔年一时疏忽了。想来如今林新禄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就不会再为难先生了。”昔年有些歉然的说道，“因为昔年的事情，连累先生，昔年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顾小姐已经把身份告诉林新禄了？”
陆云楼闻言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顾昔年说什么也不会把自己的身份告诉林新禄呢。
毕竟若是想告诉，当初在林新禄去江州的时候就早该告诉了啊。
刚来到此处，尚未来得及坐下的陆琰恰好听到陆云楼如此一问，眉间微凉，下意识看向昔年。
一时间，迎着少年那比那日头还要灼人几分的目光，昔年竟说不出话来。
“小丫头，你把你是顾昔年的事情告诉林新禄了？”
在屋子里捣鼓自己新药的无忧听到这话，也从屋子里火速蹿了出来，围着昔年上上下下的打量，面上满是不赞同。
“便宜爹爹，你还说不是你？”
昔年蓦地上前，一把摸到无忧耳后，利落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奈何其下是一张全然陌生的脸。
真的不是么？
昔年看着手上的面具，微微怔愣，而后感觉一股力道袭来，紧跟着手上的东西就被人抢走了。
“小丫头，你胆子还真大，谁都知道我神医无忧有千面，每次看到我的时候都是一副新的面孔，而且这么多年来，也有人意图想要摘下我的面具，看我的真面目，但是却从未得逞，你以为他们的身手都不如你么？”
无忧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若有似无的往陆琰那边看。
陆琰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有些尴尬的伸出手摸了摸被太阳晒得出了些细汗的鼻尖。
不过须臾，无忧就又换了一张脸。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无忧这张脸竟和书未泯一模一样，甚至连眉宇间那一抹不羁的神色都与书未泯不差分毫。
这怎么可能？
这世间怎么会有人模仿另一个人到如此地步？
要说无忧不是书未泯，昔年是打死都不相信的。
可眼下的事实，好像又在告诉她，他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行了，不逗你这个小丫头了，我还是换回刚才那张脸吧。”
说着，无忧又换回了刚才被昔年撕下来的那张脸。
被无忧这么一闹腾，昔年思绪已经乱成了一团，陆琰看她面色不大好，便提出送她回府去歇着，昔年也没拒绝，于是两个人就这般慢吞吞的在街上走着。
“陆三，你真的没见过无忧的真面目吗？”
昔年凝视着前面不远处一个拿着风车跑来跑去的小童，问道。
“可能见过，可能没见过吧。”陆三想了想，道，“那老头儿素来行事不按常理，我也吃不准什么时候他露出来的是真容，什么时候是易了容的。”
“而且刚才的情形你也看到了，老头儿换脸之技都快出神入化了，哪里是我能看出来的？”
“倒是书五你，你怎么就觉得老头儿和书伯父是一个人了？我可没看出来他们哪里像啊。”
刚才听到书五问无忧是不是就是书未泯的时候，鬼知道陆三的心跳声有多快。
别逗了，书未泯他又不是没见过，怎么可能会和老头儿是同一个人？
“大概是我认错了吧。”昔年垂首喃喃道。
“行了书五，你别想这些了，是不是有什么打紧的？”陆三把手搁在昔年的肩头，问道，“你那日去相府，就是为了告诉林新禄你是顾昔年？”
“嗯，我想问着林新禄要一个人。”
“一个人？谁啊？”
陆三蹙起眉头。
“柳叶，当初跟在林新禄身边的丫头，我家出事之后，一直是她跟在我身边照顾我。”昔年垂眸，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两片阴影，“她还有一个身份，是我现在的表姐，书家的表小姐。”
书家表小姐……陆琰想起来了。
那不就是当初他在江州的时候，和小齐打赌说那个女孩子必然父母双亡，举目无亲，走投无路什么的才来投靠自己的外祖家的人么？
听书五这么一说，他才想起来这事儿，只不过关于柳叶面容的事，他是半点不记得了。
“当年是她害了你？”
陆琰想了想，问道。
他可是听老头儿说过的，当初书五是中了毒，才会让人以为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