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那还好。”
张黎摸了摸自己的胡须,背着手晃晃悠悠的走远了。
“什么啊,就这样走了……怎么说也是做人父亲的啊,小妹还在名单上呢,一点也不关心……算了,我自己去找小妹。”
张朔甩甩手嘀咕几句,就朝着张思危的院子走去了。
张朔出现在张思危院中的时候,张思危正在打桩,砰砰的声音听得张朔心脏都跟着砰砰乱跳。
“小妹,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朝着这个木头桩子撒呀,到时候手给打坏了怎么办?”
“不若你还是找个丫头或者小厮过来出出气吧。”
听到张朔这么说的仍在院中的丫头小厮纷纷低垂着头不动声色的往后退远了些。
“哥,你又在胡说什么,看你把他们给吓的……”
张思危收了手,让丫头把帕子送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
这么一动作,竟不觉冬日严寒了。
“小妹,你真要去赤城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不止外面那些人在说你小姑娘不懂事,害了自己不说还要害别人,是个坏心肝的姑娘,以后定然嫁不出去……就连我在的社学,那些同窗还有先生们,也都在议论这件事。”
“你这可是做了大罪人啊,就像历朝历代那些为害天下的奸臣一样,是要被天下人给记恨的呀。”
张思危闻言不甚在意的挑眉轻笑问道:“那哥哥,史书上会写我吗?史书上要是写了我,那我是不是就等同于名垂青史了?”
“就你还名垂青史?你这分明是要遗臭万年!哦不对,不仅仅是你,还有我,以及我们整个张家,都要跟着你被后世给唾骂千百遍!”
张朔瞧着张思危那不在意的模样就忍不住想要打醒她,可临了头却又还是不忍心,只得挑了难听的话来说。
张思危转过身去背对着张朔继续打桩,一面道:“遗臭万年也算是被人给记住了吧?这样也挺好的。”
都遗臭万年了还好?
张朔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可又不想就这么离去,毕竟谁知道自家小妹这次一走,还能不能再见到呢?
他想尽可能的多待在自家小妹身边,和自家小妹多说说话,让以后没那么遗憾。
“嗳小妹,你这是跟谁学的?我以前看你跟着武师学拳脚的时候,没有这样做过啊。”
“你说打桩啊,是书家小姐教我的,我最初也不信来着,没想到几日下来,还是有些好处,可见这古人说的也不全是对的。”
“做什么又和古人扯上关系了?”
张朔皱眉又抬手揉了揉鼻头。
这天气可真冷啊。
可偏生自家小妹像是不知道冷似的,还穿得那么单薄在这里打桩……张朔抖了抖肩膀,把自己身上的衣衫拢得更紧了些。
“哥,这你都不知道啊?那你成日待在社学里到底学了些什么?”张思危一脸嫌弃的睨了一眼像只大型犬类一样蹲在院中的张朔,旋即又接着道,“不是有句话说什么妇道人家,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吗?”
“虽然人书小姐算不得妇人,但也是一样的,可人家是头发长见识也长啊。”
“哦对了,还长得很美,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长得那么美的女孩子呢。”
“比起宫里那些娘娘们还要美上几分,真的,哥,我不骗你。要是有机会,回头我把书家小姐请到咱们家里来做客,让你们认识一下。”
“说不定以后还能成为一家人呢。”
胡说八道什么呢?
好好打自己的桩不行啊。
乱写名单惹得京中那些人对她满是怨怼也就罢了,现在怎么还乱点上鸳鸯谱了?
他的媳妇儿,怎么也是要他自己来挑的,他可不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
就是自己的亲妹妹给挑的,但凡不合他意,那也不成!
“嗳嗳,你说这话想过你哥我的感受了吗?兴许你哥我还看不上人家呢。”
“得了吧,就你,我还能不知道?”张思危嗤笑一声,“就算是看不上,也该是人姑娘看不上你——不过你这么说倒是提醒我了,那么好看又聪明的女孩子,嫁给你还真是糟践了。”
“算了算了,我不介绍你们认识了,省得回头造就一段孽缘。”
虽说张朔心里也没想着要娶人家姑娘,可突然听到自家妹妹这么一说,他又不高兴了。
他有这么差劲吗?
真是的。
“你说说那人叫什么名儿,家住何处,赶明儿我就去让你亲眼见识见识,到底是谁不愿意!”
“哦。”
面对张朔说的这一番话,张思危只回了一个哦字,差点没把张朔给气得吐血。
“你你你……你说,那人到底叫什么,我还不信了,小爷我会收服不了一个女人!”
张朔撸起袖子站起来,结果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太冷了把袖子给放了回去。
张思危看到,忍不住又是一声冷嘲。
“好啊,我告诉你,就是才来京城没多久的那位书昔年书小姐。哦,前段日子因为和展将军一起并肩走在街上,还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当时爹爹都去了呢!”
“咦?哥,我忽然想起,好像那日你也在那附近吧?怎么你没见到?”
原来是她啊。
张朔恍然。
“当然见到了,那可是我的未婚妻。”
张思危哼哼两声,明显是不相信张朔的话。
“你可别不信,就你被皇上召进宫那天,我还去她们家提亲了呢。”
“哦,结果呢?”
张思危是一点也不惊讶自家哥哥会做出这么在旁人看来离经叛道又惊人的举动,只是淡淡开口问道。
“结果当然是……”张朔拉高音调又猛地回落,“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噗哈哈哈,我就知道会是这样。哥,就这样你现在还是要在我面前打赌,到最后一定是你不要书小姐吗?”
“那当然!这天下就没有小爷我搞不定的女人!”
张朔抬高下巴,一脸嘚瑟的说道。
张思危撇嘴耸肩道:“那好啊,妹妹我就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