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连翘在听到昔年如此一说之后立即噤了声。
“便宜爹爹……”
昔年掀起眼皮看了一眼仍旧拽着她袖口的书未决一眼。
书未决撇撇嘴松开手，嘟囔道：“去吧去吧，小心咬死你们两个……”
昔年：“……”有这么做人爹爹的吗？
“连心姐姐，我们进去吧。”
“三爷，您就把心大胆的放回肚子里吧，有奴婢在，保证不会让泼墨咬到五小姐的。”
连心朝着书未决轻声又不失郑重的说出这番话。
“……有你在小丫头片子当然会安然无虞，可是万一你护着她的时候被咬了怎么办啊……”
书未决说这话的声音很小，小到除了他自己，旁人全都听不见，只是能够看到书未决嘴唇动了动。
“便宜爹爹你说什么？”
昔年问道。
“没什么。”书未决抬头看了一眼院子，“你们不是要进去看看吗？怎么还在这里磨磨蹭蹭跟个娘们儿似的？我都快看不过眼了。”
跟个娘儿们似的……
昔年嘴角又是一抽。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唇角两侧……也不知道今日嘴角抽得如此频繁会不会有什么妨害？
要真有什么，那这一切都该算在便宜爹爹头上……
连心抬脚率先进了去，昔年紧跟其后，接着书未决连翘沁烛，全都跟了进来……
昔年：“……”不是说好了她和连心一起进来吗？
现在全都进来算怎么回事？
到时候泼墨真发起疯来拦不住，又当如何？
她总不能为了隐藏身手，冷眼站在一旁看连心忙来奔去的保护他们这一群人吧？
难度未免也太大了些。
“你们别跟我和连心姐姐太紧……待会儿若是发现什么不对，立马拔腿往外跑……”昔年不放心的嘱咐，“连心姐姐身手再好，也只能护住一个人，你们在，会妨碍到她。”
屋子里黑魆魆的，显然是丫头们害怕泼墨会再咬她们，只敢在外面点了灯，没进来。
“好黑啊……真吓人。”
连翘抓住沁烛的手臂，一双眼瞪得大大的努力想要看清四周的情况。
黑，沁烛倒是不怕，可眼下屋子里明显有另外一个活物的危险气息在，沁烛也忍不住小腿肚子直打颤，反手握住连翘的手，借着这个动作互相鼓劲。
“你们也来了啊。”
屋子里忽然响起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连翘沁烛刚想失声尖叫，屋子里就陡然亮了起来。
说话之人的面容也清晰展露。
六小姐……
“六妹，你怎么在这里？”
书昔月摊手耸肩，随意挑了根凳子坐下，道：“还不是听文秀那个丫头说祖母院子里忽然多出来了一个会咬人的怪物，我心里纳闷，所以就跑过来看看……可谁知道，我上上下下翻了好几遍，这里面除了这些摆设，根本没有发现那个怪物……”
呃……怎么感觉好像大家都比她先知道？
明明泼墨是连心奉了她的命令才留在府上的……
“你从哪儿进来的？”
昔年看了一眼外面，还能看到两个丫头战战兢兢待在院子里的部分身影。
“当然是从屋顶进来的啊。”
书昔月理所当然开口。
……难怪外面的两个丫头好像都不知道屋子里有其他人。
“这些地方你都找过了？”
“是啊，根本什么都没看到。”书昔月说道，“要不是外面那两个丫头身上的伤和血不像是作假，我都要怀疑这件事是不是府上那些人闲来无事在造谣生事了。”
“五小姐六小姐，那咱们分头再找找吧，泼墨不可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的，肯定还躲在这屋子里的某个地方……我们得把她给找出来。”
连心开口说道。
书昔月一脸惊讶，问道：“泼墨？！那不是跟在柳叶身边伺候的丫头吗？怎么会变成咬人的怪物？！”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柳叶在大姐姐大伯父离开江州的时候也跟着不见了，但是泼墨被留了下来……而且神志不清。”
“我把她接到府上来，是想请大夫给泼墨看一看还能不能治好，顺道打探一下柳叶的行踪……怎么说书家也是她的外祖家，我们和她多少沾亲带故。”
“这么大一个活人不见了，要是连问都不问一句，传出去也会让人笑话。”
书昔月嗤笑一声。
“这有什么好笑话的？那个柳叶是个大活人，咱们书家的确是她的外祖家，可她想要去哪里去做什么，我们又管不着……哪里犯得着为了她还把泼墨这个咬人的人给留在府上，平白惹得府上人心惶惶？”
“……别说这些了，现在人已经在府上了，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
随着昔年的话音落下，一行人立马分头开始找起来，连那些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藏不住人的角角落落都没放过。
可还是不见泼墨踪影。
“看吧，我说了吧，这里面根本没人。”
书昔月撇着嘴摊手说道。
真是奇怪了……
“小姐，奴婢出去问问那两个丫头。”
有了光，还有了那么多人，连翘现在也不害怕了，提起裙角蹬蹬几步就跑了出去。
片刻后又跑了回来。
“小姐，那两个丫头说她们一直在外面，并没有人看到泼墨出去。”
“难不成泼墨忽然会咬人了不说，还能飞了？”
昔年不相信。
在场的每个人都不相信。
连心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连心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
“奴婢忽然想起，这间院子里的土墙之前被一只野猫给掏出了一个洞……奴婢一直想让人给补上，可老太太说留着，让野猫有事无事过来走动走动也好，所以就一直搁置了下来……”
“奴婢适才忽然想起了此事……可是……”
“可是什么？”
“那个洞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个洞，之前那只野猫瘦骨伶仃的，都只是勉强能挤进来，根本不可能让人进出的……”
这是连心刚才迟迟没说的原因。
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洞通向什么地方？”
“唔……奴婢记着好像是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