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三爷不是还在府上么？不然让奴婢去找找三爷，三爷定然会帮小姐的。”
连翘眼中重新泛起了光亮。
书未泯？
她那个便宜爹爹不逮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躲在一旁偷偷的看她的笑话就好了，哪里还能指望他帮她？
昔年不置可否。
“好连翘，你这么惊慌失措，难不成就真的那么瞧不起你们小姐我？难不成还没开始比试，你心里就已经认定了我会输？”
琴棋书画，武艺和马术，这其中无论是哪一样单独拎出来瞧，小姐您都没有赢的可能啊！
连翘很想将这句话给说出来，可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兴许此刻府上的下人们已经都在等着瞧小姐的笑话了，她身为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除了坚定的站在小姐身后支持小姐，还能做些什么呢？
若是连她都不相信小姐能赢，旁人又怎么能信？
“奴婢自然是相信小姐能赢的，只是奴婢觉着小姐完全没有必要应下六小姐这个无理的要求。书五小姐，本就是小姐当得的，哪里能由着六小姐这般胡来？”连翘顿了顿，“况且小姐就算是为了避免日后六小姐再来找麻烦，小姐大可从这其中挑一件来比试就行，何苦这么辛苦的要将所有的东西都给比个全乎呢？”
其实连翘真正想说的是让昔年从这些里面挑一个最为好学的来，这样比试的时候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可这话，她不能说。
会打击到昔年的自信心的。
也不知是昔年看穿了连翘的心思，还是真的有自信能够赢了书昔月，总之昔年始终没有松口让连翘去找书未泯帮忙。
月落日升，时间很快就到了两人约定好的比试之日。
“书昔年，琴棋书画，武艺和马术，你别说我欺负你，这几个的顺序，我就让给你来选！”
许是为了方便，书昔月今日穿的是窄袖胡服，整个人比以前更加英姿飒爽。
不过说出口的话，仍旧是一样的不入耳。
“那我就多谢六妹相让了，我选——”
四下寂静无声，所有的人此刻都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昔年的每一个字。
连翘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不断在嘴里嘀咕着棋，棋。
这段日子，其他的她都没看见昔年研习，唯独棋这一项，昔年花了不少时间。
虽说没有可能赢过六小姐，但至少也应该不至于让昔年输得比其他几项更难看了吧？
“马术！”
在连翘满含期待的目光下，昔年“不负所望”的挑了马术。
书昔时也是清楚昔年这几日的动向的，原本她也以为昔年会选择棋，却是没想到她挑了一个必输无疑的项目来！
要知道，这几个项目里，小五最有天分的就是马术，这个书昔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竟然一上来就送死？！
是打算直接放弃挣扎了吗？
书昔时嘴角浮起冷笑。
“书昔年！”
站在昔年对面的书昔月显然也没有料到昔年会选择马术，张口就大喊着书昔年的名字。
可是等到昔年不解的看过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她的名字。
真是奇了怪了。
她选马术不是正好吗？
既然她想死得干脆利落，她成全她又何妨？
权当是做好事了！
“你真的选好了？书府上下可都知道我书昔月最擅长的就是马术，整个书家，包括人人称赞的大姐姐在马术上都不是我的对手，你——确定第一项就要同我比这个？”
书昔月觉得这样胜之不武，所以她还是决定好心的提醒一下昔年。
昔年弯唇，“多谢六妹提醒，不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是女子，今日倒也想学学那君子。方才既已选了马术，那此刻也就不反悔了。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不知道六妹能不能答应？”
果然还是怕了吗？
亏她方才还为这样有魄力的书昔年给小小的钦佩了那么一小下下。
书昔月出声，“你说。”
“琴棋书画，武艺和马术，一桩桩比下来怕是到天黑都不能比完，所以为了六妹好，也是为了我和大家好，我们就只比马术，一局定输赢！六妹以为如何？”
“昔年小姐是不是傻啊？方才五小姐可都说了那是她最擅长的一项，她不换一个比试也就罢了，竟然还提出一局定输赢……这是疯了吧？”
“那可不一定。你们想啊，我们都知道五小姐最擅长马术，就算是昔年小姐在这上面输了，也无可厚非嘛。另外……”有人压低了声音，但出口的话还是清楚的传进了昔年的耳内，“昔年小姐是在乡下长大的，琴棋书画，估摸着也都是碰都没碰过的。一局定输赢，不管马术结果如何，余下的，都是不用再比了，这——也算是保全了里子吧。”
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她就说书昔年怎么会……
书昔时原本还未曾想到这一原因上来，此刻听得府上的下人议论，心中似乎又更瞧不起了昔年一些。
书昔月亦如是。
只有连翘，一张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激动的，还是被那些乱嚼舌根的人给气的。
“小姐……”
昔年回以一笑，扭头看向书昔月，柳眉轻扬，道：“六妹考虑得如何了？”
“书昔年，到时候输了你可别哭鼻子，也别去祖母跟前儿说我欺负人！”
早在昔年开口说马术的时候，书家的下人就去牵了马儿过来。
书昔月一个漂亮的翻身，就稳稳的坐在了马背上。
阳光自她背后倾泻而出，好似为她渡上了一层金光。
反观昔年，抓着马儿的鬃毛，一只脚踩在马镫上，却接连翻了好几次都没能爬上马背。
狼狈不堪。
“这还比什么呀？连马都上不去，不是明摆着输吗？”
老太太，三爷，大太太等等主子都没有来看这场比试，只是嘱咐了书昔时来看着两个妹妹，别受了伤就行，是以书家的下人们此刻说话也比较随意。
连翘一只手替昔年抓着马，一只手慌乱的想帮昔年上去，可又不知该如何下手，心里着急上火，此时又听得这些话，顿时狠狠地瞪了那些人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