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梅笑了起来，“石社长，你可真会开玩笑。我们那套丛书有老合同就不说啥了，新合同就是从新跟你签，对吧？”
石磊点头，“那当然。老合同老办法、新合同新办法。”
如梅挑眉，“嗯，老合同还按照老合同办，我们不提了。就说这新合同吧，涨价归涨价，一下子加一成，我可接受不了。”
“以后的新书畅销不畅销？谁也不知道。摆在我的书店里，我能卖出去多少，你我都不知道。我姑且不说赚钱多少，就连保本都不好说，你这就要给我加一成，我怎么可能接受呢？”
石磊摇头，“怎么会说不保本儿呢？现在什么书不好卖？你的书店又不大，有数理化丛书保底，其他书就是做个陪衬，无论如何也是要赚钱的。加一成不多。”
如梅不高兴了，“我说领导，你这么说我可不大喜欢听。哦，你的意思是，我的丛栓赚的钱去贴补别的书？这不是剜肉补疮吗？这样的事儿我会去干？不行！”
见如梅态度强硬，石磊让了一步，“那这样吧，个人干生意确实没个靠山，不像我们国营企业，国家给兜底。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我再给你让让，加价8%好了。”
如梅摇头，“你也说了，我们个体户没个靠山，啥都是自己担待。新书不一定畅销，万一都砸我手里还麻烦了。”
“按说，出版社给新华书店几折、应该给我的价钱再低些才对。看在我们是老客户、有合作，我的店又挂着出版社的牌子，就跟新华书店一个出厂价好了。只有涨价，我是不会答应的。”
石磊也皱眉，想了想，说：“你想回去吧，容我再想想，也得跟班子领导商量一下。过两天我给你回个话。”
如梅起身，“好。我等着了。”说了两句客气话，如梅拿着包包走了。
如梅刚走，一个男人推门进来。
这是杜主编走了以后，又提拔的一个主编，姓文，也有四十岁了，对新来的社长很是言听计从。
石磊抬头，招呼他坐，“文主编啊，坐。”
把如梅跟自己的对话详细地给他说了一遍，最后总结了一句：“这个女人精明得很。一开始还有所松动，说着说着，语气可是不容反驳了。也许，是咱们要的一成太高、惹恼她了？”
文主编冷哼，“哼，不跟美术出版社合作，她还能跟谁合作？这个女人，精明过头儿吧？以前就是找不到合作出版社、才找到美术出版社来的！”
“姑且冷她几天，我就不信了，她那书店只靠那一套书，能撑几天？卖完了，再没有新书上来，可就要关门大吉了！”
石磊想了想，“嗯，也只能如此了。她倒是有气魄，把那书店都给买下来了，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文主编两手一拍，喜形于色，“那更是离不开咱们出版社了！有书店没书卖，还不是个空壳子？看她能撑几天！”
“这女人也真是的，那么有钱的人，涨一点点儿价钱还不答应，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接了她的活儿？要不是咱们出版社让她赚了钱，她能这么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