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打破尴尬的沉默，郑炀轻声问了句。“如果那么难受，就别说了吧……”
此时阿海的双手已经被郑炀解放，用手背擦了擦鼻子深吸了一口气。“不，我要说。”
又一阵沉默。
大家内心深处都是想知道答案，但看见阿海那么难受，又不知道如何继续。
“我刚来那时，就是陈姨接的手。应该说，我是她正式看管养猪场后收的第一个小孩。碰到了陈姨，我反倒不用被送去祭祀。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悲哀。”阿海随即冷哼一声。
“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陈姨才是救你于水火之中的那个人，为何你还一副怨恨的表情？”刘郝时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或许她心中不能理解阿海对陈姨的感情，或许在她的心中，陈姨始终是一个美好的形象吧。
但在场的人应该早就从阿海的话语中听出，被救之后的他似乎并不快乐，甚至还很痛苦。想来，这十五年对于他，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阿海牵强的扯动着嘴角，有气无力的回答。“难道我应该谢谢她吗？谢谢她让我彻底变成了……不男不女吗？”
“你……”郑炀看了看阿海的脸，又顺着身体往下看，始终说不出想要开口说出的那句话。
“是啊，我现在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阿海的视线再次扫过众人。
视线快要到姚若的时候，她不自觉的看向别处，不敢与阿海对视。光从阿海的语气就能感觉的到他有多么讨厌自己现在的这个身份，而姚若不知该以何种目光去回应阿海......
按这么算来，其实阿海才二十四五的年纪。仅仅比姚若年长一两岁而已从脸上却丝毫没看出，甚至姚若曾还以为他是个快奔四十的人。虽然她并不是造成阿海变成这样的人，却莫名的感到愧疚。或许是因为阿海的经历是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的事。
郑炀小声的叹了口气，听着那么沉重、无奈。或许，身为一个男子的他更能够理解阿海，更能够理解阿海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的悲痛。又或许，在后悔自己刚才劝说阿海告知真相的举动。但究竟他此刻作何感想，姚若不知。她唯一能肯定的是，每个人的情绪都因为这个事实跌进谷底。
即便如此，可那又能怎样呢？阿海的事情已然成为了定局，自己又能够做些什么？姚若跳出了低落的情绪。与其在这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倒不如做些实际的有意义的事情。比如，彻底的搅了宁景镇这个窝点。
“你恨吗？”姚若眼中透着坚定的光，胸中的怒火也在燃烧着。没有什么比能抓了这些丧心病狂之人还要大快人心的事情了，姚若想。而阿海正可以和他们一起完成这个事情。
“恨。我当然恨！”阿海对上了姚若的视线，不同于姚若，他的眼底透着一股股寒意。“我恨他们所有人，恨不得他们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