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你说你最近噩梦做的很频繁？”某个精神病小诊所里，秦可儿发呆的盯着墙上的时钟，听到桌子那边那个男人问她话的时候，才转过头来点了点头。
“心理催眠这种东西本身就属于强行，不太稳固。很正常。说说你最近做恶梦做的内容吧。”
“嗯..我总是梦见红日精神病院，好像是站在院子里，天上下着雨...我手里，我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对了，上面，上面溅着血！”她的情绪似乎越来越激动，胸脯上下起伏，好像回忆起什么可怕的事情。
“冷静，冷静。看着我的眼睛，慢慢的放低呼吸。”男人冷静的指挥着，尽力的去安慰着她。
秦可儿也意识到了自己情绪似乎有些激动，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的机械声音让她有点烦躁。“呼...”吸气吐气，情绪逐渐的冷静了下来。“聊点别的话题吧。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还可以吧。挣着不低不高的工资，过着日复一日的生活。”
“听起来似乎不错。”
“其实，我去c市之后，找了别的精神病院医生。但是每次心理治疗后，都没有在这地方舒服。”她抬起头，眼前男人的脸变成了一片空白。但是听声音可以听出他似乎在微笑：“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第一个心理治疗师。当时警方领着一个小女孩过来做心理催眠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当时我拒绝了警方的要求，你也知道心理催眠是副作用极为凶险的催眠疗法。而且，是对一个小女孩。”
“但是为什么后来又帮我了？”
“很简单，你说服了我。”
“我？”
“嗯，准确的来说，是你的眼睛说服了我。至少在你当时的同龄人之中，我从没有看见过像你那般的眼睛。痛苦，无助，又奇怪的非常冷静。”
“那是我？”秦可儿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嗯，就是你。我承认当时我也有私心。你也知道可以成功实施心理催眠疗法的心理治疗师，至少能在学术权威上攀登上好几个层次。”
“为什么现在又告诉我？”
“因为...我已经老了。”滴答。时钟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环境里显得非常的巨大。周遭的一切突然之间变了样了，她做的这个木椅上早已经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眼前的这个男人脸上的空白一下子消失了，露出个极为苍老，满是皱纹的老脸。那头白的不像样子的头发亮晃晃的。
“咳咳...”男人咳嗽了几声，颤颤巍巍的住着拐杖：“..这是我跟你的最后一次心理治疗。医院已经诊断出肺癌晚期。这些秘密如果不说出来，真的会跟我一起带进棺材里。烂在土里发芽。”
外面的门上画着一个大大的红字：拆！
“玛德，老头，别以为你藏在里面不出声。我就不知道你在里面，出来！！你欠的将近半年的保护费还没交呢！！快点的！！”
剧烈的敲门声一次强过一次。
“黑社会？”
男人摊了摊手，示意不置可否。
“这片街区，早就变成了小混混，流氓集合的地方。每天都要收保护费，你打车过来的时候，司机应该跟你说过了吧？”
秦可儿微微点了点头。
“这也是命。我年轻的时候为了挤破头皮往上爬，不择手段。到了晚年，报应到了。估计我会如此这般守着这个治疗所，孤独悲凉到死。”
“..不用劝我。”男人摇了摇手。咳嗽了几声：“我现在已经看得很开了。你当时发短信来找我的时候，我很开心。或许是我老了，总想起以前的人和事。咳咳，对了，一个钟头要到了。今天的心理治疗到这里就结束了吧。”
秦可儿欲言又止的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男人突然递过来的一张纸咽了回去：“这是什么？”
“这是你的档案，我有个习惯，总会把病人的历史做成档案。听说你要来，我翻箱倒柜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这张纸。拿回去吧，好歹当个念想。咳咳。”
这张泛黄，却很齐整的纸张上，挂着当初秦可儿小时候样子的照片。旁边记载的信息很详细：秦可儿，89年生于e市。父亲被判决精神分裂关进红日精神病院。母亲后离婚。
病历：患者具有精神分裂的前端预兆。可能会发展为轻微。经过性格数据分析，患者极有可能隐藏另一自主人格。需要进一步观察确认。
署名：x
...
秦可儿的突然晕倒，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林涛急忙用自己脑袋里有限的知识，绞尽脑汁的想起来心脏按摩疗法去按摩她的身体部位。
“她这是怎么了？”
“估计是说的什么东西刺激到她了。”胖子不合时宜的插嘴，直接被他敷衍了过去。
林涛虽然不太清楚她的情况，但是大概能猜到。秦可儿之前跟他无意间提起过当年她小时候经历的惨案。本来越靠近e市她就越不太正常，又被那个男人这么一解释，估计是想起了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能救回来一点是一点吧。
“唔..”秦可儿轻微的声音，让他一下子精神了起来。林涛撑开她的眼皮，发现原本涣散的瞳孔逐渐的凝聚起来。呼吸逐渐的平稳了下来。
“咳咳。”突然之间，她猛然坐起来。剧烈的咳嗽起来。
“没事吧？”林涛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情况，却猛然被秦可儿一下子死死的抓住了手。“你怎么...”林涛刚想说些什么，却发觉她的瞳孔里闪烁着跟平常完全不一样的光泽。
警惕，疑惑。还有不同寻常的冷静。
“...你是谁？”
什么？林涛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听错了？秦可儿...失忆了么？
“不是，秦可儿，你是不是傻了？他你都不认得了？”李刚指了指林涛，不可思议的问道。“不认识。还有...你是谁？”
“而且我不叫秦可儿，我的名字叫秦如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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