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那一夜，夜即欢倒是翘起了凉薄的唇角。
“你没有眼花，那的确是我的脸。”
顾白震惊了，他居然如此不要脸的直接承认了！所以也从侧面说明，他对她产生了另一种兴趣，一种令人十分头疼的兴趣。
这事就不太美了，她本来还想走纯洁的师徒路线呢，如今看来，她还得修改下方案了。
“师父为何……”
她问的结巴，夜即欢却是坦坦荡荡道：“我只不过想确定一件事。”
行了，接下去的事她也不用再问了，还能确定什么事？无非就是想看看对她的某种兴趣，到达什么程度。
顾白只觉头大如牛，却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道：“师父，您能救下单平斫吗？天一宗救过我，我就当还恩情了。”
本是很平常的对话，夜即欢宠着她，惊世骇俗的事儿做了不少，眼前这一桩，真的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事儿，然而他却话锋突转，甚至还说到了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上。
“顾白，你可知为师与天一宗，又或者说整个正道，是处于一个什么立场吗？”
顾白一震，她抬头，乌黑的双眸中还些许震惊，可很快，她又垂下眼眸。
她当然知道，正因为知道，所以一直在刻意的回避这个问题。
夜即欢见了她的反应，笑了，“你知道，可你却从不问？顾白，你很聪明，可有些事，不是逃避就能躲得了的。”
闻言，顾白咬唇不语。
夜即欢却继续道：“所以，你说我为何要救正道弟子呢？”
他的声音温柔，没有往日故意勾人魂儿的逗弄，整个人像极了那些所谓的慈爱师父，甚至于看着顾白的眼神，都充满了宠溺的放纵。
可顾白不能一味承他的情，因为她，还不起。
“对不起师父，是我考虑不周。”
没了往日的灵动，垂着脑袋，丧气怏怏的，夜即欢有些不喜这样的她。
她这般，原以为此时已经下了定论，却见夜即欢突然叹了口气，言语中带着一惯的宠溺。
“罢了，这是最后一次。”
话落，顾白抬眸，一双水润清澈的黑瞳中充满了惊喜，“师父，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知道我好，以后就少给我添堵。”
“好了，一个外人而已，早些休息吧。”
夜即欢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就消失于屋内，他没说自己要去哪里，顾白也不问，只是他一走，她脸上的欣喜也就淡了。
“夜即欢这老狐狸，太会玩弄了！”
听着她咬牙的声音，518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为何这样说？他不是答应救人了吗？”
顾白面无表情，“是答应了，可他同时也敲打了我。而且，若是不出意外，他这慈爱的师父人设怕是要维持不下去了，单平斫只是一个开始。”
也是，从前将她当成小孩儿养，当然要维持好师父人设，虽然偶尔会逗她，可表面给她的宠爱一点也不少，甚至还带着几分纵容，可如今，他似乎不想继续下去了。
这个游戏，从一开始主权就不再她手里，他要改变规则，她也只能生生受着。
***
又过了数日，顾白乖乖听了他的话，前幽冥王的事，就真的不再插手，只是架不住有人找事到她头上来。
也不知这几日他是如何操作的，那位幽冥王似乎是被惹急了，居然派人来暗杀她。
这些天她闲着无聊，不是在夜场便是在地下武场，所以想找她下落，真不算难事。
武场还是有不少好苗子的，有时候她都心痒想收一两个走，只不过最后理智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比起武场这些人，她其实并没有自由到哪里去，夜即欢阴晴不定，一个不慎任务失败，将人放在自己身边岂不害人。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不成想，本该在擂台的人，却突然使了暗器朝她射来。
暗器速度很快，甚至快得超越了人的反应力，到最后，是须弥戒指救了她，挡住了这次袭击。
强大的魔气相撞，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再加上夜即欢留在戒指上的威压，压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就连那几个杀手，也都咬牙跪在地上，他们的膝盖上还有浓浓的血迹，那是他们的反抗，想站起来，却因为威压，不得不跪下，最后与地面摩擦所受的伤。
“咦，刺杀啊，有意思。”顾白噙着笑意，心情不错的朝着那几人走去，“让我想想，是幽冥王狗急跳墙呢，还是想玩蓄意栽赃那一套，好让我们窝里斗？”
那几人听到这话，只咬着牙，任由额头上冷汗滑落，却自始至终都不曾开口说一个字。
顾白可没心情陪他们玩，于是，对着一旁的青雪招了招手。
“青雪尊者，幽冥界可是你们的地盘，换了平时，这种人应该如何处理？”
青雪这几天都陪着她，闻言，恭敬上前，“先丢炼狱拷打，炼狱内有十八种酷刑，看他嘴硬程度，不过一般而言，很多人都撑不过三种酷刑。”
“十八中酷刑啊，我倒是还未见过呢。”
青雪明白她这话中意思，立刻道：“大人若是有兴趣，可与我一同前去。”
顾白很满意，“青雪尊者如此热情邀请，我岂能驳了美人意？”
幽冥界就已经是一个很恐怖的存在了，可谁知，那炼狱更是恐怖，它共有十八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刑法，比如第一层，水牢。
水牢可不是简单的在牢中加水，这些水牢，每一间都养着不同的水生物，而每一种，战斗力都不同。比如有的专吃皮肉，有的却是啃噬骨血。它们不会让你死，却让你生不如死。
顾白从来都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若非须弥戒指在，她早就被这群杀手给阴了，所以，当她看着那群人被丢入水牢后，脸上没有半点同情。
她是答应了夜即欢不再插手幽冥王的事，可若他们欺负到她头上来，没理由放任不管，任人欺杀。
底下的人很有眼见，见顾大人前来，立刻搬来椅子。
顾白顺势坐下，悠悠闲闲开口，“我呀，有大把时间等你们开口，你们慢慢享受。”
回应她的是漫天惨叫，那些水生物如寄生在人的身体上一般，一旦沾染，就再也取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