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乖乖地自认愚蠢后，林希月把茶杯收回来。
视线不经意往下瞥，瞅见小李白还在迎风招展，不肯安分。
忽然它一跳，似乎又涨大几分。
惊疑地抬头，对上了李白喷火的视线。
糟糕！偷瞄被发现。
而且因为她的偷瞄，好像催化了李白体内某种不可抗能量。导致他挣扎摇摆，如困兽囚笼。
“抱歉。打，打扰了。”林希月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灰溜溜逃走。
一看门窗都关着，心想难怪房间里那么闷。
后窗开一下应该没事，就去把后窗打开了。
“李白，过来吹风嘛，来嘛。吹吹风就好受些了。”软糯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唤着李白。
温柔的呼唤像羽毛挠在李白心头，李白不由自主吞咽了一口唾沫。喉结滚动，沉声说：“从现在开始，别说话。”
林希月自认认错态度良好，而且已在极力补救了……可是李白好凶。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杨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你们都退下吧，我没有传唤，谁都不许过来。”
“是。”宫女们一齐应道。
接着，一连串脚步声急急忙忙远去。
杨妃清脆的笑声像铃铛磕在门外，“咄咄”敲了两记门后，就迫不及待推门而入。
“撕拉！”一缕魂力幻化出无柄之刃，从杨妃胸口灌入，在她背后透出。杨妃的笑容僵在脸上，鲜血吐出，往前倒地。
杀杨妃实在太容易了，林希月收回手，慢慢踱过去。
一缕魂魄从杨妃身体里飘出来，容貌与杨妃完全不同。
林希月一愕脚步停滞了，她张了张口，生涩地喊出一个名字，“骆丸……”
忽见骆丸的魂魄，就像一记重锤敲开了记忆闸门，林希月的脑中轰隆隆巨响。往昔的记忆如洪水般涌入，刹那填满空白。
她记起了和李白的相识，记起了在李白之前和秦浩相恋的日子……甚至还记起了前世！
还有不少记忆在她脑中像电影般一幕幕放映，她在瞬间重历过去。
快乐的，悲伤的，都一哄而至。
情感都重新印刻，带给她强烈地冲击。那些本该被时间冲淡了的只在当时颤栗过的记忆，此刻分外鲜明。
她在一瞬间感受到了极致的欢愉，也在同一瞬间遭受沉重的打击。
如果这还不疯，她相信自己是坚强的了。
如果这都不疯，那活着真够痛苦。
好在，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真实处境。她知道自己在河底沉睡了太久，甚至忘了那不是个睡眠。
“骆丸，回来吧，你不该死。”林希月摊掌一招手，骆丸的魂魄再次没入杨妃的躯体。
林希月一道回复术落下，杨妃透心凉的伤口愈合了。
“希月，你这是为什么？”李白在旁边不解。
林希月转头看向李白，眼神里的情绪错综复杂。就像他们之间的交集，也是错综复杂。
她压下心头杂念，将那些汹涌的情感潜藏起来。黑白分明的明亮大眼眨了眨，睫毛扇出清澈的水光，眼神有如从前般纯真。
林希月微笑，说：“突然发现，我没必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