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好疼！
赵秀香把布匹往胳膊下面一夹，空出手来揉捏右手的手腕。
这该死的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你这个死丫头！大伯娘看看你筐里装的什么都不行了？还敢打长辈了？”赵秀香皱着眉看着李瑶，声音尖利道。
因为赵秀香的声音不小，瞬间就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感到旁人的注目，赵秀香眼中闪过一丝恶意，然后又大声训斥道：“小小年纪一点教养也没有，你爹娘是咋教你的啊？今个大伯娘就代你爹娘好好教训教训你这死丫头！”
说着，赵秀香伸手就要拧李瑶的耳朵。
“大伯娘，村正爷爷说了，要是我想要告堂妹，村子里的人都能帮我作证的。”李瑶幽幽地说道。
李瑶的话让赵秀香的手生生缩了回去，脸色顿时变得难看了起来。
就连一旁一直没吭声的牛凤珍，这会儿看李瑶的眼神也充满了惊恐。
牛凤珍倒不是因为李瑶说要告她而害怕，她不像娘亲一般没见识，一听到告官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她知道大周律法对十岁以下的孩童犯罪会给与轻判，并且可以用赎金代替刑罚。
她相信爹娘怎么都不能让她去坐牢的，况且二妮的爹娘那般自私贪婪，即使二妮要告她，她二叔二婶必然会站到她这一方，毕竟二叔家在镇上没什么人脉，他家那宝贝儿子还需要依靠她爹娘呢。
牛凤珍害怕的是……
她此刻竟在牛二妮的身上，看到了前世牛二妮当董家少夫人时的风采！
人人都当牛二妮木讷老实，但是牛凤珍却是知道，现在的牛二妮只是时运不济，懂得隐忍罢了。
前世她使了手段嫁给相公做妾之后，好几年都没在当时已经是董家少夫人的牛二妮身上，讨得过什么便宜，反而一直被牛二妮这个正妻压制着，日子难过得很。
要不是因为牛二妮儿时被二叔二婶虐待而伤了身子，后来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死，她在董家的日子也不会有后面那般轻松好过。
所以她才一重生而来，就急急地要对牛二妮下手！今生她绝不能再让牛二妮有机会到相公的身边去！
牛凤珍看着牛二妮此刻冰冷的眼神，心里有些拿不准，这丫头到底是因为这次重伤之后提前爆发了本性，还是跟她一样，也从前世回来了！
这个念头一起，牛凤珍便觉得浑身发冷。
心中祈求着千万不要是后者，若只有她重生回来了，还能依靠先知的便利压制牛二妮，可若是牛二妮也重生回来了……
她今生难道也要被牛二妮压得死死的？难道也要到死都没有资格入董家的祖坟，同相公葬在一起？！
不！不可以！
牛凤珍死死地盯着李瑶，双唇都止不住的抖动了起来。
李瑶似有所感，视线放到了牛凤珍的身上，见她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像吓傻了般，心中的怪异感挥之不去。
那牛凤珍见李瑶看向她，却是一连深呼了几口气，突然对着李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配上一张苍白的脸，显得有些吓人。
“二妮，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前几日我……我也是受人挑唆，本想吓吓你呢，谁知竟真打中你了，我这几天心里一直都很内疚，看到你已经好了我就放心了。二妮……你能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