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音冰冷。
叶蓁觉得还好现在的自己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一无所惧。
要是换做上一世的那个叶蓁，只怕就要被吓到了。
她柔顺的将丹药吃下，走进黑褐色的药汤。
然而，她的脚，扑一接触到药汤，就感觉到一股针扎般的疼，密集的袭来。
她回头看了一眼楚诗，正对上楚诗那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她立刻就知道，这药汤只怕就是如此。
她也没有在多问，直接走入药汤。
等全身都浸泡在药汤之中，那种痛，就仿佛千刀万剐一般。
再形容的仔细一点，就仿佛有一把刀，在一点一点的在身体里这边刮刮，那边割割。
疼，剧烈的疼意，瞬间就吞噬了叶蓁。
叶蓁本应该喊的，可是她却怎么也喊不出来。
疼一点也好。
疼一点，就说明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而且经历了精神方面心理层次的绝望痛苦，这样身体上的疼痛，还算什么？
叶蓁的双眸随着痛意越变越紧，而她的脸也更加的素凝。
本就是一场洗精伐髓般的重生。
在这样的重生之下，在这样剧烈痛楚的洗练之下，叶蓁身上那股冷然高傲的气势越发的强烈。
楚诗本已经做好了叶蓁会惨痛出声的经历。
尽管叶蓁可以撑下去，可是他们都没有想过，叶蓁会一声不吭。
“疼吗？”楚诗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叶蓁没有想到有些冰冷的的诗师父居然会主动开口询问自己。
她诧异了一下，扬起一抹虚弱至极的笑容，道：“疼。”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孩子气的委屈。
“为什么不喊，为什么不哭？”莫名的诗师父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叶蓁沉默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而冷峭的弧度，道：“因为没有人会心疼。”
这话仿佛一颗巨石，从高空深处投入平静的湖水，在楚诗的心中泛起滔天巨浪。
“你有阿辞。”楚诗突然间不愿意看到叶蓁那样漠然冷酷的双眸，不愿意她的心里只剩下冷漠与绝望，说道。
“阿辞？”叶蓁仿佛突然间反应过来了一般。
“嗯，是有阿辞。这一次，不一样了。”叶蓁眼中有泪滑落，可是尽管如此，她依旧没有喊出一声，甚至连她的脸都是一片的漠然。
“这一次？”楚诗重复了一遍，她隐约发现了一点什么？
叶蓁没有在说话，她一双眼睛漆黑明亮却没有焦距的落在楚诗的身上。
楚诗对上那双眼睛，没有在多问。
这只怕是这孩子最大的隐秘，她不该去问，更不该去触碰。
若真的觉得心疼了，便多宠一些这孩子。
现在想想。
一个能主动想要学习他们身上一切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孩子？
没有经历过更加沉重而绝望的剧痛，又怎么能承受洗髓伐脉的痛苦？
想当初，楚辞的母亲可不就哭的凄惨又可怜的放弃了？
楚诗看着叶蓁，在心底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药汤之中越久，吸收的药效就越多，并且排除的杂质也就越多。
楚诗既希望叶蓁能在里面久一点，又希望她能不去承受那份痛苦，从里面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