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月朝着老龟游去，然后在老龟身边慢悠悠地吐了一个泡泡。
老龟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慢吞吞地睁开了眼睛。
“小锦鲤啊，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一直想等化形之后，就跑得远远的吗？”老龟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恶意，反倒是微微有些沙哑。
以往银婳觉得老龟太懒，又是沉默没有什么生机的样子，并不喜欢搭理老龟。
不过，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十年，交流再少，也是有所交流的。
更何况银婳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性子，所以有时候也是自言自语说着想要离开这里，而老龟自然也是将有些话听进了耳朵里。
所以这个时候老龟看见苏娆月回来的时候，心里难免会有些惊讶。
不过，它的惊讶也不重。
慢吞吞的把脑袋往外探出一点之后，就继续懒得一动不动的了。
苏娆月把老龟的反应都看见眼底，眼看着老龟的反应也没什么特别，可是在她心里，就有一种感觉，这老龟并不简单。
苏娆月又吐了一个泡泡，轻声说道：“当初年少不懂事，夺了君辞的气运，以为借此化形就能够高枕无忧了。但是，现在幡然悔悟，知道世上最不能沾惹的就是因果，我既然抢了君辞的运，自然不可能就此抽身离开。”
老龟听见苏娆月的话，倒是将脑袋又探出了一些。
苏娆月在那双绿豆般大小的眼睛里，看出了些许惊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
苏娆月自然是知道老龟在诧异什么。
她与原来的银婳自然是不同的。
而此时此刻，她没有任何掩饰自己不同的想法。
作为朝夕相处了十年的伙伴，别人也许不会一下子看出这条小锦鲤的不同，但是老龟是一定能够看出的。
“你能明白这一点，我很欣慰。”老龟除了伸出脑袋之外，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我更好奇，你为什么会突然想明白这些。”
言下之意，便是按照银婳以往的表现，恐是她穷极一生都无法想明白这一点。
从这一点来说，苏娆月确实可以确定老龟看鱼的目光还是很犀利、准确的。
“我身为锦鲤，生来便具有寻常生灵所没有的气运。在化形的那一刻，我得到了我向往的自由，自然是满心欢喜的。
但是那一贯浑浊的脑海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清明起来。脑海里有道朦朦胧胧的声音好似在告诉我，从我拿走君辞的气运那一刻开始，我的命运就没办法和他剥离开来。”
苏娆月一边随口胡诌着，一边悄悄打量着老龟的反应。
而老龟像是信了苏娆月的话一般，一边听着还一边悄悄的点头。
大概，在老龟心里，锦鲤就是那种好气运的代表，所以受到天道的偏宠也正常。
在夺取别人别人气运，犯下大禁之后，天道仍愿意给予提示，也是世间少有的。
“你能及时醒悟，也算是你的福分。”老龟在那里想了一会，才笑眯眯地说道。
说着，他又有把自己的脑袋缩回去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