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月又在空间里睁眼，她先平息了一会自己的情绪。
每次的身份转变，总是最让人烦恼的时候。
若非她精神力强，又心性坚定，在着任务的不断来回中，早就心态崩了。
彻底平静下来后，苏娆月注意到空间里，依旧没有630的踪迹。
对此，苏娆月虽然早有预料，但是难免会觉得心中有些空荡。
一个已经陪伴了那么多位面的系统，说不见就不见了，心里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虽然说630只是一个近乎于只能用刻板语气说话的机械系统，可是在随着她做任务的进度，630也并非是一成不变。
她能够感觉到，每一个世界，630都在随着她变化，也渐渐有了超脱刻板机械的能力。
加上苏娆月又刚刚从一个科技文明高度发展的世界，和各种智能系统接触的世界出来，对于智能化的东西自然是有不一样的感情的。
“630你到底在哪？”苏娆月忍不住轻声呢喃了一句。
这个时候旁边突然多了一道声音，问道，“您刚刚在说什么？”
苏娆月扭头，不出意外就对上那张熟悉的脸。
刚刚开口的是宁昔的魂体。
“没什么。”苏娆月脸上的神情立刻变得淡然，似乎刚刚她纠结的样子，只是旁人的错觉而已，“喝汤吧？”
随着经历的任务是在多了，苏娆月的业务也比以前更加熟练与精简。
以前递汤的时候还会说一串引魂的话，现在就是怎样说话简单明了易懂就怎么说。
宁昔生前作为一个科学研究者，做事也是十分干练的一个人。
她接过苏娆月递过来的那碗汤，没有说多余的话，便直接就是一饮而尽。
只是在将碗归还给苏娆月的时候，轻声朝她说了一声谢谢。
苏娆月有注意到，宁昔看向她的目光有些隐晦的羡慕。
苏娆月微微有些愣神。
她在羡慕什么？
而这个时候，宁昔已然是不入轮回。
看着那干练决绝的背影，苏娆月很快明白了些什么。
她曾以宁昔的身份出现在那个世界，她对宁昔自然是了解的。
这个为科学奉献一生的女人，其实内心很孤独。
她不是那种会灵活变通与人交流的性格，她的朋友很少，没有爱人，家人生疏，这一生除了科学，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与执着。
在她所经历的一切，她最痴迷的科学，最后没有给予她温暖，而是暴露了狂热者自私丑陋的面容。
苏娆月知道，在宁昔心里，她对此一定是极为失望的。
而自己在任务世界的所作所为，宁昔大概也都是看得见的。
除了科学研究外，还有别的。
而科学也从来没有背离过她。
她比宁昔幸运太多了，也比宁昔得到得太多了，宁昔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对此当然会生出一些羡慕。
想着，苏娆月又往宁昔离开地方向看了一眼。
此时，视线里再无那个干练的身影。
苏娆月忍不住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叹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