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的时间，即便是在疼爱的人，面对这样无趣的另一半，终归也有心烦的一天。
所以，黎书墨会在外面养情儿，大概也无可厚非。
可这也不是黎书墨犯错的理由。
舒杨这个人，林昭听着声音有些熟悉。
“他养你多久了？”
不是陪，甚至都不是跟。
“我才不是他养的！”
林昭却显得很平静，“是吗？”
林昭的眼睫微颤，浅色的瞳孔，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波动。
“我是。”
简短的两个字，却让舒杨愣在原地。
那些他原本准备好的话，甚至都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我跟黎书墨在一起的时候，是高一。”
“高三那年，黎书墨说，他想要出来闯。”
“我便放弃了美院，跟了他。”
“那年，我跟他在一起三年。”
“第五年，他终于闯了出来，给了我最好的。”
“第六年，他开始变了，我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人。”
“他说，我为了他付出了这么多，要给我最好的，舍不得我跟着他奔波。”
“我便心甘情愿的被他养在别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只说我是他养在别墅的情儿。”
“我想着，我爱了六年的男人，终归是要过一辈子的。”
“我想着，他就是有了钱，心里野了些，迟早还是会回来的。”
“你就是那年跟着黎书墨的吧。”
舒杨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平静的一个人。
“是……”
就是原本气势汹汹赶过来的气势，这会儿都灭了下去。
“上次，我送小祁去医院，电话里面的那个人，也是你。”
不是疑问，而是早就肯定是他了。
“是……”
林昭眼眸微沉，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林昭的心还是一抽一抽的疼。
那是他自己，挖出来，狠狠撕裂的感觉。
舒杨看着浑身只剩下悲凉的林昭，竟一时也忘记了自己原本要来的目的。
“所以，你今天过来是想要告诉我，让我放过黎书墨？”
舒杨抿着唇，这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林昭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舒杨，不是我不放过黎书墨，是他没想过放过我。”
“你若是能劝他离开我，那我大概也能比现在好过些。”
林昭太平静了，平静的让人心里发慌。
没了气势的舒杨，只觉得自己待在这里才是受辱的那个。
“林昭！我不管你今天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会告诉黎书墨你跟了别的男人！”
那是一种心慌之后，强行要压别人一头的强势。
林昭却连看都没看舒杨。
他若是害怕被黎书墨知道，他便不会想着去顾浩的夜色了。
再坏不过，他被黎书墨弄死罢了。
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林昭走到窗边的时候，原本应该开走的车，却停在楼下。
驾驶室的人，只是看了林昭一眼。
见林昭无事，甚至对着他温柔的勾了勾嘴角，他才驱车离开。
真好，至少最后他知道，还是有人疼他的。
年少的原主，遇上的黎书墨，也许比谁都喜欢他。
可也改变不了，后来将他的心，一点一点撕裂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