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南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清晨。
刚一睁开眼，首先看到的，是趴在床边睡着的少女。
她枕着自己胳膊，半侧着脸，即使睡着了都皱着眉。
唐唐……
他伸手，去碰少女耳边的碎发。
唐薄荷睡得很浅，方黎南刚一动，她就醒了过来，见到他伸过来的手，她的第一个反应却是往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方黎南的手顿在半空。
四目相对，他眼底渐渐染上笑意，率先开口：“唐唐，我是哥哥。”
唐薄荷知道他是哥哥，他身上的气息骗不了人，可是……碎片一开始是在陆然身上的，为什么会转移到他身上？
陆然的死和他有关系吗？
如果陆然是被方黎南害死的，那怎么解释这种情况？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方黎南笑意微淡，却还是开口：“我们在争夺碎片。”
上一世的慕归以为唐唐任务失败，再也见不到她了，心灰意冷，所以把记忆丢了。
可轮回还在继续，新的碎片变成了陆然，而被丢掉的记忆却依附在了方黎南身上。
只是没有碎片加持，方黎南始终没办法融汇贯通所有记忆。
直到陆然身死，他的碎片因为唐唐任务失败而抽离，最终自主飘向方黎南。
也就是说，碎片争夺，陆然是惨败的一方。
听完他的解释，唐薄荷沉默下来。
方黎南却低笑了声，伸手握住她的手：“碎片换人了，唐唐可以陪我三年么？”
唐薄荷摇头：“不可以，时间是按我进来这个位面的那一刻开始算的。”
好感度也不需要重新刷，现在是99点，只差1点。
方黎南笑意微敛——也就是说，只剩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他看着少女白皙五官，在病床上坐直身体，想拥她入怀，却再次被拒绝。
唐薄荷咬了咬牙，她能理解方黎南刚才的话的意思，可是……她接受不了一个位面和两个哥哥在一起。
方黎南看着她，良久没出声。
唐薄荷低着头，退到几步开外的地方。
冗长的沉默蔓延，半晌，还是方黎南率先打破沉默，他神色温和，对她招手：“唐唐，过来一下。”
唐薄荷走过去——她虽然没办法接受这样的哥哥，但却还是信任他。
男人的手在她脸颊摩挲了下：“你还差多少点的好感度？”
他继承了陆然的所有记忆，自然也知道唐唐需要什么。
唐薄荷声音很低：“就差一个点。”
方黎南捧住她的脸，在她光洁的额头吻了吻，许久，松开她，他轻声问：“这样可以么？”
他看着她的眼神，和陆然看着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系统几秒钟后提示：“好感度刷满了，宿主，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唐薄荷几不可察的点头：“可以了，我任务完成了。”
方黎南笑：“嗯，那你走吧，下个世界早点来找我。”
唐薄荷蓦然仰首，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微颤：“……哥哥，我……”
方黎南打断她：“我知道，唐唐不用觉得抱歉。”
他声音微顿，继而嘴角微勾：“如果可以，唐唐能不能给我一个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