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从来没有听阮一说过外婆和外公的事情，当然不会知道，他们之间还这么曲折。没想到外公改了姓，入赘到了阮家。
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又问：“那，您和外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
说完，迟迟下意识地去看阮老夫人的表情。见她眉目微动，眸光激起一片幽远，神情也变得有些恍惚。
有犹豫，就证明他们的感情……并不好。
但是，听她说起和外公谈恋爱的事情，脸上好像满是幸福。而且当初两个人几经曲折也要在一起，感情应该……不会差吧。
“你和外公都为彼此付出了那么多，我想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迟迟看阮老夫人一副失神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
阮老夫人这才回过神来，脸上那些笑容，通通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怨恨，还有更加复杂的情感。
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不过，那弧度是冷的，“所谓的承诺，不过是一时的尽兴，开头美好，结局却不一定美好。”
“……”
迟迟没有想到，阮老夫人会向她透露，她和外公并不像想象中那样和睦的信号。
“你现在还不懂，外婆只能告诉你，一个男人能管住他的嘴，告诉你会一辈子只爱你，却管不住他的心。”阮老夫人冷笑了一声，眉目间是凉凉的意味儿。
说的人可能只是说说而已，听的人却为此耗尽一生的情意。
太认真的人，容易输得一败涂地。
迟迟哑然，顿了一下，才用自己的手，覆上老夫人的手背，说：“外婆，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啊，在这个世界上，不会变质的感情，还是有的。”
“不。”阮老夫人摇了摇头，眸光冰凉，“你还是没有长大，没有经历过这世间种种。”
有人生来固执。
迟迟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好大一会儿，才说：“也许吧，也许有的爱情容易污染，但是除了爱情，人类还有许多其他的感情啊……”
“只要沾上感情二字，总有污秽。”阮老夫人说。
迟迟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背叛，但无非是，原来对她一心一意的人变了心。
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说：“……我不在您身边长大，暂且不说，那哥哥呢？你对他的亲情，也不能纯粹，也会掺杂其他污秽吗？”
“……”
阮老夫人一怔，一时没有说话。
过了很大一会儿，她都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桌子上的点心。
“那……外公都去世这么久了，您还没有原谅他吗？”迟迟抿了抿唇，又问。
这次，阮老夫人的情绪，突然变的激动起来，她瞪着眼睛，声音也情不自禁地提高：“我当然不会原谅他，永远也不会！”
事实上，如果他真的……死了，可能更容易原谅。
迟迟被这样的阮老夫人吓了一跳。
“有些过错，永远也不值得被原谅。”阮老夫人可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稳了下心神，说：“错了，就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