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烟：“……”
他是男主他最大。
季离偏过头，嘟起嘴，一脸的抗拒。
然后嘴里轻轻吐出一个音节：“苦。”
看起来傲娇极了。
季离不喜欢吃药。
更不喜欢医院。
他的抗拒很明显。
从来没有过的那种明显。
鹿烟轻声哄道：“乖，阿离，你就喝一口。”
季离抿了抿唇，声音委屈：“小姐姐，我不想吃药，我不想住院。”
季离第一次将她的想法毫不保留的告诉鹿烟。
季离不喜欢医院，甚至抗拒、厌恶。
所有的原因都在于在精神病院的那三年。
堂而皇之的治疗是折磨，那些看护都想他死。
他稍有不慎，被抓住了把柄，就会死在里面。
药物，点击，黑暗陪伴了他整整三年。
这些折磨让他变得冷血，哪怕是亲生父亲，亲生兄弟，他都可以下手下的毫不犹豫。
仅仅除了，他的小姐姐。
他渴望光明，而他的小姐姐，是他唯一的光明。
没有光明是不幸的吗？需要光明，才是真正的不幸。
他记得，在三年前的那个早上，是他先前人生中最温暖一次。
有好吃的食物。
温暖的被褥。
还有……他喜欢的她。
他生命里唯一的光明。
鹿烟有些无奈，熊孩纸不想喝药怎么破？
然而，再怎么熊孩纸，也是她的任务目标，更是男主，不得不怂。
伸出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眸光温柔：“阿离，乖，我们就喝一口。”后觉得不够，又补了一句：“我可以先试。”
闻言，季离的态度终于有所松动，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好。”
鹿烟苦着脸喝了一口，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好苦。
怎么会有那么苦的药？
这不科学。
然而，为了让季离喝下去，她就算是苦的整个人都不好了，也要憋着，至少表情不能暴露。
“阿离，不苦，乖，喝一口。”鹿烟这句话说的艰难。
觉得自己的良心都不是自己的了。
季离偷偷撇了她一眼，然后接过杯子，在她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喝。
可以接受。
季离如是想到。
在鹿烟灼热的目光下，季离喝了一口，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阿离，再喝一口好不好？”鹿烟继续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
“可是小姐姐你不是说就喝一口吗？”季离单纯的说道。
鹿烟：“……”
行。
继续！
于是，一杯药一半进了鹿烟的肚子里，一半进了季离的肚子里。
喝完以后，嘴里全是苦味，胃里翻江倒海。
鹿烟真的不喜欢苦味。
季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颗糖，给了她。
糖进了嘴里，鹿烟嘴里的苦味还开始淡化。
“阿离，你不吃吗？”鹿烟在季离打开抽屉的时候，分明看见抽屉里有足够多的糖。
季离垂眸，悠悠说道：“其实也没有很苦。”他的话里多了一丝意味不明。
只不过鹿烟没听出来罢了。
糖很甜，他很喜欢。
吃糖时候的那种幸福的感觉，他也喜欢。
但是有时候，苦味会比甜味更好。
比如说……这次。
苦里沾染了她的味道，就是甜的。
那是他最喜欢的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