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妻可餐:世子爷请放过

侧耳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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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人鬼情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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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林之中多奇树,这个时节,仍旧绿的艳丽。

琉灯的光照着,这些树的叶子好像都在闪着光似得。

被押着,从小路上走下来,秦栀被动的走,边走边暗骂后面的人,但是无济于事。

甲字卫在他们俩走下小路时就停下了,几个人转过身去,摆明了是守在这里,不许其他人接近。

又走了几步,元极松开了手,秦栀踉跄了下,随后转过身来,看着他那皆是冷漠的脸,“不知我哪里又得罪你了?”幸亏这一路没人看到,不然都得以为她犯了什么大错误,是他的犯人呢。

看着她的脸,元极又逼近了一步,“你不是去街上钓鱼了么?为何,与姚相同来?还有你这个嘴,怎么回事儿?”说着,他伸手,用两指捏住她的脸颊。小嘴儿红彤彤,瞎子都看得出来。

秦栀抓住他的手,解救了自己的脸,“你怎么也听元烁胡说八道,多明显,我这是被辣的好不好。”

“你何时吃过辛辣之物?”她的饮食习惯他还是了解的,她从来不吃那些味重的东西。即便菜里有那些辛辣之物的配菜,也会挑拣到一边儿。她这个样子,怎会不让人往别处想。

“当时闻见气味儿很香啊,所以忍不住就买了一些。哪知道那么辣,可是花我自己的钱买的,又舍不得扔,就全都吃了。你要是不信,我吐出来给你看看?”秦栀无语,同时转念一想,她为什么要给他解释这个?莫名其妙。

盯着她,确信她没有撒谎,元极的面色才稍好些,“放在肚子里攒着吧。之后,在我面前再吃一次。”他倒是要看看,她是怎么吃的那些辛辣的东西。

“神经病,我干嘛要听你的。”甩开他的手,秦栀绕过他准备离开。

他抬手,轻松的将她揽了回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句话是你说的。我没看见,自是不信。再吃一次,便信了你。”

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手臂,秦栀挣扎,“你信不信关我何事?元极,你放开我,不然我喊了。”拉拉扯扯,极其讨厌。

“看谁敢过来,那他的腿是不想要了。”单臂揽着她,元极又往深处走了几步。

秦栀双脚离地,根本无法挣脱,后背靠在他身上,坚硬的如同大理石似得。

走了几步,元极放开她,双脚落地,她身体一转,迅速的离开他的圈禁。

“你到底想说什么?我如实回答,只要不再动手动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他动手,她完全没有胜算。

垂眸看着她,元极蓦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收获?”

“当然有。还不止一个收获,本来想去认证第二个的,谁想到半路遇到了姚相。这人还真是个扫把星,不然我今天肯定能去吴国的那个据点走一趟。”秦栀身体向后,倚靠在树干上,说起今日之事,她不免遗憾重重。

听她如此说,元极的面色倒是稍好了些,“派给你的那两个人不是一直都在么,缘何你又与姚相同进同出?”

“怎么又问这个?我刚刚不是说碰上了嘛,他说要来这儿,正好那两个甲字卫也说奉你的命令,也要把我送到这儿来。坐了他的马车,还省的我走路了呢。”秦栀几分不耐烦,他这种逼问态度让她很别扭,很不满,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并非如此。

向前一步,他猛地抬起手臂,撑在了她头顶的树干上,“只是要让你清楚的认识到,只要在大魏,你没有任何机会活动心思。把招子放亮,不然,有你好受的。”

紧贴着树干,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秦栀的呼吸不由得顿了顿。

他长得好,又用这种眼神儿看着她,说真的,一时之间让她也不由的有些忐忑。和着他味道的呼吸有序的飘过来,秦栀微微撇开头,想要挣脱他的笼罩。

“本来我要和你说这事儿的,但是,后来就忘了。既然如此,那么今日就说说吧。”早说早了,这么模模糊糊意味不明,不是办法。

“闭嘴。”看着她的脸,元极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他并不想听。

看向他,秦栀深吸口气,她非说不可。

手落下来,在她刚要张嘴说话时,他捂住了她的嘴,“我今日不想听,待我想听时,你再说不迟。”话落,他放开手,同时转过了身。

看着他,秦栀也把想说的话又咽了进去。希望他能尽快的想听,有些事情,说明白比较好。

“走吧,晚宴要开始了。”说完,元极手向后,抓住了她的手。

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秦栀想挣脱,不过他手劲儿极大,根本挣不开。

扯着她,两个人缓步的走出树林。

看向他,秦栀的视线又落在了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上,他这样,所有人都得误会了。

只不过,这样对她貌似不太好,刚刚元烁那一嗓子,引得大部分人都注意到她和姚清和了。

这会儿,他们俩又这个造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妖女呢。

低着头,尽量的让自己隐藏起来,不过她这也只是鸵鸟举动而已,除非她会隐身。

顺着小路,很快的接近了围廊,正好一行人从围廊里走出来。

瞧见了元极和秦栀,那一行人也停了下来,一个满身华贵的女子走过来两步,“小栀。”

听到声音,秦栀抬头看过去,灯火明亮之中,那个女子雍容华贵,不过却早已没了她记忆当中的爽直痛快,是元莯。

“莯妃娘娘。”秦栀也不由得笑,用力的甩开元极的手,随后她也快步走了过去。

走至元莯跟前,秦栀拎着裙子要行礼,不过元莯却把她扶了起来,“别客气了,又没有外人。知道你来了,我还想着何时能见到你呢。和几年前还真是天差地别,若是在街上碰见,我肯定认不出。”

“莯妃娘娘也变化颇大,王妃很想念你。”看着元莯的脸,她比以前要瘦一些,那时身上的少女感也消失不见了,和她记忆中的好像根本不是一个人了似得。

“我也很想念母亲,待得有时间的话,就回朱城看看她。”说起母亲,元莯的面上倒是升起一丝难过来。她只身在这帝都,几年来都未见到过自己的亲人,她的孤单没人能懂。

“因为你想家,元烁可是在帝都耽搁许久了。如今元极与小栀都在,还是缓解不了你的思家之情?”好听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一身雪青华服的元卫走了过来。

他笑容满面,走到元莯身后,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虽不亲昵,但看起来也格外的平易近人。

“给皇上请安。”福身,秦栀倒是不太确定这样行礼行不行。只不过,她又不想五体投地式的跪拜。

“平身,四下无外人,无需拘谨。正好小栀也来了,莯妃很惦念王府,惦念王妃。无事时,就进宫陪陪她,说一说朱城,也免得她思乡苦闷。”元卫的态度很好,看起来就像是在和亲朋好友聊天似得。

“多谢皇上为我着想,不过,小栀还得盯着元烁这二愣子呢。这段时间在帝都,你不在他身边,我看他都要长出翅膀来了。得好好看着,否则非得闯大祸。”元莯的语气并不是特别好,听起来她好像是不满意元烁。但其实,她不满意的很多,却又无可奈何。

“你们聊天就聊呗,干嘛把我扯进来。我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做,不信问蓓蓓?”元烁从围廊里走出来,他躲得远远地,还能把他也牵扯上,实在没天理。

元莯淡淡的扫了一眼元烁,她摆明了就是不满意。

“走吧,时辰到了。”元卫看了一眼脸色不太好的元烁,笑着解围。

众人随即转身,跟在元卫的后面,朝着人群走过去。

秦栀被一只手扯住了后衣领,然后就被拽到了后面。

元莯回头看了一眼,瞧着元极,她面色几分复杂。

被他硬生生的拽过来,秦栀扭头看向他,一边把他的手拽下去。

“世子爷与秦姑娘这是在做什么?”载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一直走在最后的姚清和不由问道。

回头看了他一眼,秦栀没吱声。

元极扣住她的手,淡淡道:“她胆子小,见着了样貌丑陋的人都会被吓着。”

闻言,秦栀不由得叹口气,他这话也不知在影射谁,但多半是姚清和。不过,他这说法可站不住脚,姚清和长得又不丑,和他并称大魏双俊。

若是说姚清和长的丑陋,那不也等同于说自己长得丑?

“看秦姑娘的步态,似乎很希望世子爷及早避开。”言外之意,丑陋的那个人是元极。

秦栀低头,不由得想笑,这俩人倒是都对自己的相貌很自信,而且都不肯承认自己落后于对方,都够骄傲的。

“是么?”元极淡淡的转眼看向她,摆明了要她给个答案。

秦栀也看了看他,随后摇头,“我是外貌协会,只要长得好看,我都欣赏。”

然而,她这回答却不怎么得元极的心,他手上微微用劲儿,秦栀不由得咬唇,很疼。

给了她最后冷冷一眼,元极不再搭理她,已经走入了人群。

皇上驾到,众人跪下,齐声的给元卫请安。

元卫看起来心情不错,挥挥手要众人落座。

被元极扯着,走到了临近元卫的左侧下首处的桌前坐下。

元烁也在,此时倒是以家族来分座位,汪蓓蓓则坐到了远处。

坐下,秦栀的视线投向对面,姚清和举止轻雅,举手投足都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息,让人眼前一亮。

他就坐在对面,不过临近他下首的就是屠郡王和明珠郡主。

秦栀看了看姚清和,又将视线转向了明珠郡主,她正瞧着姚清和呢。

她现在倒是和上次见也有些区别,那时她见着元极,应当是很满意的,所以满脸皆是羞赧之色。

而如今,她倒是比那时谨慎了许多,即便在看姚清和,也只是看一会儿就挪开视线,然后再看。

秦栀几不可微的摇头,视线下转,她又开始看向其他人,根据这座位,倒是能分析出他们的身份地位来。

元卫讲话,秦栀收回了视线,他身边只坐了元莯一个人。今日说是给元极接风,但元极怕是也经常来帝都,这又不是很特别的事情,为何这次要接风呢?

这一点,秦栀一时之间弄不明白,视线在元卫的身上停留了一阵儿,她又看向了别处。

这下面的人都在看着元卫,不敢发出一声来,这种情况倒是不算稀奇,毕竟这是规矩。

只不过,多数人的面色有些奇怪,若认真琢磨的话,可以定义为忐忑和不安。

下一刻,秦栀便听到了元卫说起了霖王。

她眉头一动,坐在她旁边的元烁也捏紧了手里的茶杯。

他们俩是目击者,那霖王就是被元极宰了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耳朵却仔细的听着元卫说话。

“染疾暴毙,这事非同小可。太医院院令傅大人亲自前往霖王府,发现霖王可能死于某种疫症,眼下,霖王府上下百人均被隔离。若是半月之后再无人发病,此事也就罢了。不过,这些日子,为了防止再发生这种令人痛心之事,太医院也连夜做了一批预防的药物,明日开始,分派给各府各院,防患于未然。”元卫说着,也几分痛心疾首的神态。

元烁缓缓地放松了手里的茶杯,吓死他了。

秦栀看着他,不由得弯起唇角,她早就说过,元极敢那么做,就必定有办法让元卫不追究他。

他一如既往的狂妄,是有自信的,并非只是狂妄而已。

元卫讲完了话,这宴席也就开始了。众人先执杯,敬元卫,随后才动筷。

抿了一口杯中酒,然后脸就皱了起来,这个世界的酒,她真是享受不了,太难喝了。

“不好喝?”身边人动手将一盘摆放的像是花开一般的虾仁放在她面前,一边淡淡道。

“不好喝,又涩又辣。”刚闻着的时候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可进嘴了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夹起虾仁放进嘴里,秦栀一边抬眼看向对面,那些人放下酒杯,却没有吃东西,反而在说话。

转头看向这一侧,元烁也没吃,元极也没吃,这么多人,好像只有她在吃东西。

鲜嫩的虾仁随即没了味道,她缓缓的放下筷子,这宴席似乎是不能吃东西的。

宫中的规矩她知道的不多,没有刻意的了解过,如今看来只能从众,否则就真丢人现眼了。

“怎么不吃了,这菜也不好吃么?”元极看向她,一边低声问道。

“所有人都不吃,只有我一个人吃,看起来不是很奇怪么?”歪头看向他,秦栀严重怀疑他是故意的。

闻言,元极淡淡的扫了一眼其他人,“管他们作甚?吃你的。”说着,他又将一壶清茶放到她面前,顺手又把那酒杯撤走了。

看着他的动作,他这很明显是在照顾她。

只不过,想来他也是从未做过这事儿,看起来很不符合他的气质。

拿起筷子,秦栀缓缓的吃着,一边瞧着这在场的所有人。

蓦地,秦栀瞥见在进入青园时看见的那个抱着变色龙的康总管从对面的人群后方绕过去,径直的走向元卫。

也不知他说了些什么,元卫点了点头,然后那康总管就快步的小跑了下去。

嘴上不停,她眼睛也没停,蓦地和对面的姚清和对视,他一笑,似乎已经观察她很久了。

秦栀稍稍观察了他一下,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和桌上的食物做斗争。

就在这时,元卫说话了,众人随即停止说话,都看了过去。

元卫说的是,南胡进贡了一批奇异动物,还有训练这些动物的奇人。那些动物被送到帝都之后便养在了青园,而他一直忙碌也没有时间来观看。

正巧今日聚在青园,便欣赏一下这些奇异的动物。

秦栀听着,也明白了,就是动物表演呗,如同那个世界的马戏团。什么训练动物的奇人,就是驯兽师。

南胡是大魏南方的一个小国,人数不多,但国土面积很大。而且山多,多的不计其数,再加上那儿的气候等多重因素,倒是有许多大魏没有的动物。

在座的人连连称是,很捧场的样子,尽管有很大一部分人并不是对这个很感兴趣。

秦栀不由得弯起唇角,看着这些人也是累,人人都戴了一张面具,时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就在这时,宴席尽头的空地上,徐徐的走过来一行人。他们各个身着艳丽的服饰,头发都盘在头顶,看起来十分利落。

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一个蒙着布的鸟笼,也不知那里面的是什么。

所有人的视线均被他们吸引了过去,这用动物表演在南胡是普遍,算是他们的特色了。

而且,有不少从南胡走出来的杂耍班子之类的在大魏或是吴国、西棠游走卖艺,多是用动物表演。

不过,肯定不如眼前这个精彩,毕竟能作为国家之间相赠礼物,定然有绝技。

众人看着,连元卫都很期待的模样。

那几人站成个扇形,姿态优美的提起手中的笼子,动作整齐划一的转了一圈后,便动手揭下了罩着笼子的布。

笼子里,五彩艳丽的大鹦鹉进入视线当中,那鹦鹉长得有鹰那么大,随着布被揭开,它们也立即在笼子里扭动起来,“给皇上请安,给皇上请安。”它们会说话。

元卫不由得拍手,其他人也立即跟上,一时之间,宴席上掌声鼓动。

秦栀跟着鼓掌,一边看向对面宴席上的人,大部分都笑容满面的,只有少见的几个人,拍着手脸上却没什么笑意。

“那几个人是谁?”秦栀微微歪头,靠拢向元烁,小声问道。

元烁收回视线,看了一眼秦栀,然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他想了想,“好像是成王的儿子,那个年纪大的叫什么安都世子,坐他下首的那几个,都是他兄弟。”

闻言,秦栀缓缓点头,这成王她知道,先皇在世时,他也不知做了什么事儿,被足足禁足了五年不得出府。先皇去世,这个禁令才解禁,只不过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倒是一直都在府中鲜少出来。

他的长子,也就是这安都世子,外形很让人失望,和其他元氏子弟相比,差的多。

他那几个兄弟也不怎么样,只有那么一个还算人模人样的,但瞧他那不断闪烁的眼睛,还有坐立难安的姿态,有胆无勇。

这个晚宴,怕是真的是鸿门宴。

思及此,秦栀也不由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再次看向在场的这些人,她瞧见的似乎也更多了。

场上的鹦鹉表演如火如荼,这些鸟儿极其有灵性,随着训练它们的人吹哨子,它们自动的做着各种鸟类根本做不出的动作来,引得不少人发笑。

一个甲字卫从后面走过来,倾身附耳在元极身边说了些什么,元极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拿起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口。

秦栀自是发现了,扭头看了一眼离开的甲字卫,她微微向他靠近,“要是有什么危险的事儿要发生,你提前告诉我,我好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她可不想被误伤。

放下酒杯,元极缓缓转头看过来,漆黑的眸子好似载着日月的光辉,极其夺目,“你又看出什么来了?”

“暂时没看出什么来,只不过,今晚这场宴席怕不只是接风那么简单。我的第六感很准的,我很信自己的直觉。”虽她无心打探元极到底有什么打算,可还是觉得提前有个准备为好。

看着她,元极缓慢的抬起手臂,绕过她身后,最后搭在了她的椅背上。

“某些人不安于室,藏了许多的秘密。这个时候,他们的秘密都一点点的见了天日。”他声音压得低,不过秦栀却听得清楚,同时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微微点头,秦栀想了想,“那个安都世子,是不是有问题?”

看着她,元极薄唇微弯,“你不是说,元氏子弟的样貌都很出色么?如今,见到了成王府的人,你的结论出现了纰漏。”

闻言,秦栀哽了哽,“是,这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不过,也并非找不出因由来。如果成王府之前几代人还有样貌清奇之辈,却在某一代忽然出现了问题。那么,应该能找出原因,兴许是某个人被绿了。”说着说着,就破案了。

元极微微偏头看着她,那个模样极其撩人,“什么叫做被绿了?”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儿。

“绿帽子你知道吧,就是这个意思。”秦栀解答,她不信他不知道这个。

元极几不可微的颌首,“你知道的倒是很多。”连绿帽子都知道。

“民间有句话叫做,若想生活过得去,头上都得戴点绿。这就说明,这种事情常有发生,概率很高。想要正常生活下去的人,就会自动的将此事遗忘,毕竟若追究起来,所有的一切都会被打乱。若成王府祖上哪位也有幸戴了一顶这帽子,倒是也佩服他,是个汉子。”秦栀说着,歪头看了一眼对面,安都世子等人正在跟着众人拍手,只不过面上表情各异。

收回视线时,秦栀无意的和明珠郡主的眼睛对在了一起,她正在盯着她和元极,用一种不太友好的眼神儿。

转过头,秦栀不再看他们,却发现元极正眯着眸子盯着她。

“怎么了?”她又那句话惹得他不高兴了。

“你是在给我做提前预知么?”他缓缓抬手,搭在了她头顶,一边淡淡问道。

看着他,秦栀有片刻的迷惑,随后恍然,却不由发笑,这人真是自恋到极点,没救了。

就在这时,身后的众人发出不大不小的惊呼声,秦栀随即扭头看过去,只见刚刚场上还在飞的鹦鹉不见了,反而有一个赤膊的男人走出来,身上盘绕着一条金黄色的大蛇。一圈一圈的把他缠绕住,他一只手托着那大蛇的尾巴,一只手托着它的头。

刚刚明明还是可爱的鸟儿,这眨眼间的就变成了一条大蛇,秦栀整个人带着椅子挪动了一下,全身紧绷,无意识的朝着元极靠拢。

原本搭在她头上的手落下来,搭在了她的肩上,元极看了一眼那边的蛇,不由得弯起薄唇,“这个颜色倒是少见。”

“不管是什么颜色都很吓人好不好。”瞧着那人把盘在身上的大蛇一圈一圈拿下来,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抓紧元极的衣服,一边往后挪。

元极若有似无的笑,一边瞧着她往自己身后挪,他收回手臂,算是放她一条生路,她整个人几乎都躲在了他身后。

那金黄色的大蛇足足有两米多长,被那驯兽师解下来后,放在地上,它高高的昂起头。

并非只有秦栀一人害怕,场上有不少人都无意识的向后躲,一边紧紧地盯着。

不过,最害怕的还是要属秦栀,因为她连看都不敢看。低着头,抓着元极的衣服,只盼着这场表演快点过去。

那驯兽师从后腰抽出一根极长的笛子来,放到嘴边开始吹。这种笛子的声音并不好听,甚至有些刺耳。不过,随着笛音响起,那金黄色的大蛇更高高的昂起身体,还随着扭动。

众人看着,倒是无不称奇,训练这种动物,看起来并不简单。

那金黄色的大蛇扭动着像是跳舞,虽是初始见它时觉得吓人,但现在瞧着倒是几分可爱。原本有几个害怕的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来。

“这笛子倒是不错。”看着,元极一边淡声道。

“你还想训蛇不成?”在他身后躲着,秦栀自是听得到他说话。

“训蛇没有意义,倒是可以放在身边用来对付某些不听话的人。”这个某人,指的是谁显而易见。

抓着他衣服,秦栀收紧手用力的撞了他一下,“我若被吓死了,做鬼也不放过你。”

“这么执着?”她的说法,进入他耳朵,好像就变成了人鬼情未了了。

秦栀很无言,偷偷抬头往那边瞧,却发现随着那人吹笛子,那条黄金大蛇居然晃晃悠悠的朝着这边爬了过来。

边向前爬行,它边扭着身体,就像人一样边走边跳舞。如果它身形再前凸后翘些的话,估摸着会很妖娆多姿。

秦栀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脸色也变了,低头用头顶抵着元极的后背,“不要让它过来。”

元极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后扣住了她一直抓在他腰间的手,握住,“别怕。”

他的手很热,很彻底的握住了她的手,无端的给人带来一些安全感。

和刚刚他扯着她时完全不一样,秦栀看向两人的手,心底升腾起一丝奇异的感觉来。

那蛇弯弯扭扭的,爬到了元卫前两米处停下来。它高高的昂起身体,在笛声的带领下,它竟然做了一个鞠躬的动作来。

元卫不由得笑,元莯也觉得有意思,想训练成这样,真是不容易。

笛声停,那驯兽师将笛子重新放回腰后,然后走过来将那蛇抱起,像是抱着爱人一般。

就在前头,秦栀自然知道,偷看了一眼,她继续躲在元极身后,全身的汗毛都在颤动似得。

抓紧了元极的手,她手心都在冒汗,实在害怕。

对面,明珠郡主站起身,要那个驯兽师过去。

驯兽师抱着蛇走过去,明珠郡主歪头看了看,然后抬手放在那蛇的身上。抚摩了几下,明珠郡主直称赞那蛇乖巧不吓人,若是连它都怕,那胆子得多小,和废人无异。

秦栀清楚的听到明珠郡主的话,偷瞧了一眼,然后接着躲在元极身后,“虽然有很大的可能是在骂我,不过我还是很佩服她,居然敢上手摸。”这也是胆量,不过她没有。

“她为什么要骂你?”元极面色无温的看着对面,一边淡淡道。

“可能之前她喜欢你吧,但是我和你又有婚约,让她觉得我有些碍事。”秦栀如此说,但心里却不觉如此,可能和刚刚她与姚清和的误会有关。元烁那一嗓子,长耳朵的都听得到,这明珠郡主怕是也误会了。

“我和你之间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之前,现在,以后,谁也管不着。”元极淡淡的说着,却充满了毋庸置疑。

闻言,秦栀细想了下,虽是明白他的意思,不过还是佩服他的狂妄。连元卫都觉得她配不上他,他现在居然还敢这么说。也不知当初是谁嫌弃她的身份不够高贵,匹配不上他的尊贵,这会儿这么说,他就不觉得打脸么?

驯兽师终于抱着那妖娆的黄金大蛇退下了,之后又上来几个人,这次随着他们一同上阵的是数只孩子大小的白毛猴子。

它们毛色新奇,蹦蹦跳跳,上场后就来了几个后空翻,比人要灵活的多。

众人无不发笑,那几只猴子似乎也感受到了,蹦跳的更欢快了。

秦栀终于从元极的身后挪了出来,不过却仍旧坐得很靠后,这会儿是猴子,一会儿指不定是什么。这个时代的人们还是充满了猎奇心理,看见那种东西,无不感觉新奇。

秦栀不时的看向安都世子那几个人,随着夜越来越深,他们也明显的愈发坐立不安了。

转了转眼睛,秦栀拿起一根玉箸,然后抬腿踹了踹元烁的椅子。

一直在看猴子表演的元烁转过身来,看着秦栀,他古怪的笑了一声,“终于想起我还在这儿?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刚刚那蛇一出现,元烁就想着秦栀害怕赶紧看向她,哪知他一瞧,她和元极居然凑在一块了,他还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的关系居然这么好,是他之前判断失误了。

“这不是想起你了嘛。这个给你,你有没有信心能扔到安都世子那一桌的桌下,而又不被他们发现。”将那根玉箸给他,秦栀一边低声问道。

从桌子底下接过,元烁轻蔑的笑了一声,“小意思,看着。”话落,他在手里转了一下那根筷子,然后便顺着桌下射了出去。

很准确的,那根筷子落在了安都世子那一桌的桌下,还打到了他的脚。

他整个人一抖,然后迅速的收回自己的腿,同时看向桌下。

秦栀看着,不由得弯了弯唇角,做贼心虚,就是如此。

“准不准?”元烁歪头看着她,一边扬起下颌道。

“准,好功夫。”秦栀称赞,元烁更为得意。

“不过,你吓唬他们干什么?”做完了,元烁才想起问这事儿来。

“你就没发现他们一直坐立难安么?只有心里有鬼的人,在看如此精彩的马戏时,还这般焦头烂额。”秦栀说着,一边眼睛又转了转,“还有屠郡王,他和安都世子不断的在传递眼色,有鬼。”

“有什么鬼?”元烁好奇,不由问道。

秦栀看了一眼元极,“除了他们俩,这里还有几个人都知道。而今日这场宴席,怕也是为屠郡王和安都世子准备的。”

元烁听得糊里糊涂,这晚宴,明明是为元极接风的啊。

元极转眼看过来,薄唇微弯,“这么聪明,不如一会儿带你去看戏?”

眨眨眼,秦栀点头,“好。”元极也要去看的戏,想必很好看。

动物表演接近尾声,今日所有参演的动物都再次返到台上来。

趴在地上的,能在天上飞的,都汇聚在一处,十分听话。

一个女子拿着一个红色的埙放在嘴边吹奏,声如天籁,那些动物也闻声摇头,如痴如醉的样子。

元卫心情很是不错,吩咐身边的公公给打赏,下面众人也不由得拍掌,这样的表演的确很少见。

那场上有蛇,秦栀又挪到了元极的身后,不过这次她却没有低头,反而在盯着那吹埙的女子。

埙这种东西,在最初时就是用来猎捕动物的。而如今,这女子吹奏它时,所有的动物都跟着摆动,的确是令人称奇。

不眨眼的盯着她,秦栀也入了迷,似乎都忘了还有蛇就在不远处扭动着。

“元极,你能不能让我认识一下那个女子。”她抓着他的衣服,一边小声道。

闻言,元极看过去,随后又看向躲在身后的人,“想做什么?”

“我想知道,她是如何做到操控动物的。吴国的药师,豢养活物,她们手中也有很独特的东西用来操控它们。我想,应该有共通之处。”她很想知道。

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好。”这种事,又有何难。

“谢了。”抓紧他的衣服,秦栀笑笑。她这也属于猎奇心理,但这其中又真的有难以解释的奥妙,古人的智慧,超乎想象。

宴会终于接近了尾声,秦栀跟着元极站起身,没有向元卫告别,反而是盯着安都世子等人快速的向皇上告别后就跟了上去。

安都世子几兄弟很着急的离开了青园,秦栀跟着元极也出了青园,很快的,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

两人走过去,元极垂眸看了她一眼,随即单手环上她的腰,轻松的带着她跃上了车辕,进入马车。

被扔到马车里,她才回神儿,看向那个坐在主座上的人,她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其实她自己也有感觉,相较于之前,她现在对他的信任多了许多。

信任,是一种稳定依赖的信念,同时又是一种向他人暴露自己弱点的行为,是一场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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