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雪见状淡笑，“那不如换种说法？”
“说说看。”严盛不咸不淡地问道，手上依旧在不停地记录着。
霍雪漆黑幽邃的眸子瞥在严盛肩膀上象征着一级警督的两杠三星警衔上，紧接着说出一句话，眼神意味深长。
“想不想把肩膀上那两条横杠换成橄榄枝？”
严盛握着笔的长指一顿，眼睛慢慢地往上挪，直到对上霍雪的那双眼睛，审视的目光赤裸裸地打在霍雪身上。霍雪也知道了他的期望，适时地说出自己的要求，“手机借给我一下。”
严盛没动，薄唇吐出一句话，语气却慢悠悠，不似平时的雷厉风行。
“犯人不允许随便打电话。”
“我就在你面前打。”霍雪一句话斩断他的后顾之忧。
男人没有再犹豫很久，终究是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霍雪时仍然不忘记冷声交代道。
“开免提！”
霍雪伸手去接，却发现抽出手机的时候，手机另一头的手却倏然紧了紧，拔不出来。
严盛眼眸子里酷烈得像是有冰碴子要蹦出来出来一般，他咬着牙，指关节泛白，“如果你敢骗我……”
霍雪勾起唇角，没有理会严盛的警告，只是慢慢将手机从他手心扯出来然后熟练地拨打了几个号码，听到嘟地一声后，那头的扩音器放大的男音便响彻在空气中，“喂。”
严盛寒凉的视线紧跟着手机，耳廓不由自主地往前靠倾听。
霍雪淡淡地应了一声。“是我。”
尽管霍雪身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严盛却能够听得出她的声音里带了一些哽咽，他蹙了蹙眉。
实际上，霍雪此刻的确感慨万分。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骗了他们，这是事实，无可争议。
而电话那头听到这头的声音忽然一滞，像是断了线一般，紧接着一阵琐碎窸窣的声音沓至纷来。
还没等霍雪继续问话，电话那头一阵空气相撞的声音响起，另一道声音急急忙忙地通过扩音器传送了出来。“队长，大家都在这儿，等着听您一声令下呢！”
“听我的命令？”
霍雪一愣。
严盛的眉头皱着，鹰隼般的眸中视察着霍雪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试图发现端倪。
只听见电话里的男人们七嘴八舌地说着话，只是有一种声音格外清晰，“大家现在都已经集合起来了，随时都可以救你出来……”
队员说完这句话以后，霍雪却能从面前的严盛呼吸明显感受到气息的压制。他的呼吸声很沉很沉，好像随时都要打破此刻的状态，然后伸出手掌来直接把她掐死……
“先不要过来。”
霍雪毅然决然地否定掉他们的提议。
而免提正打开着，队员们焦急的声音仍旧在不断传出来。
“队长你在哪个监室？他们有没有虐待你。”
“队长哪儿怕虐待呀？你忘了想她在虐囚训练里可是拿了第一名的，当初多少伏的电压没反应……”
但也有反对的声音。
“可十三号毕竟是个女人，这男人跟女人怎么能一样，万一他们……”
剩下的话队员没有说出来，但霍雪却听得懂。
“对不起……”
她捏着手机的手指关节泛着白，唇瓣被紧紧咬着，身子微微缩了缩。
“我去！你把老子当成什么人了？你永远都是我们的队长，唯一的队长！不管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队长我那天发给你的私信根本就是玩笑而已。话不过脑根本就没想太多，咱们以前做男人的时候不都这样吗？队长您大人有大量就别生我的气了……”
“呸！什么叫以前做男人的时候？队长什么时候做过男人，说你二愣子还真是没错！”
接着，五十二号的声音也在另一头出现，嗓音比其他人略微清晰些。
“十三号，其实我很佩服你。”
霍雪浑身一颤，原本紧紧蹙着的眉也缓缓松开，冷漠至极的眼角此刻慢慢地翻起一抹抵达了眼底的笑意，尽管口中说的仍旧是淡漠到极致的话语。
“先把电话给二十号。”
严盛盯着她眼神里裂开的那丝罅隙里展现的笑意，松开的眉眼又慢慢地回拢收缩，双唇紧抿着，似乎想说什么。
但很快手机又被另一个人接起，霍雪这次选择开门见山。
“查的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二十号愣了一下，“查好了！你怎么还管那些东西？这不是正解决你的案子呢？”
“可是这桩案子与张瑞脱不了干系。”霍雪眼一深，沉声道。
电话里的队员们声音再次拔高。
“什么？真的是他干的？”
紧接着，二十号放大的声音让霍雪的胸口上压着的石头稳稳落地，“张瑞就是个衣冠楚楚的老匹夫！背地里简直就是一斯文败类，大禽兽！”
霍雪的眉毛微微拧着，紧接着又追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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