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角落，很好的隔绝了聒噪的人群声，付玉初焦躁不安的坐在凳子上，第十次抬眼看向对面的举止容雅的少女。
霍雪哑然，用筷子夹了一片笋，微眯着的眼眸终于轻轻一抬，幽黑的瞳仁深不见底。
被一个眼神就慑住的付玉初哆嗦一下，僵直住手指，不知如何是好，但还是开了口。
“刚才……刚才那个是什么招式？”她拿着自己的手比划了一下，见霍雪没出声，又局促的再道。“你会功夫？”
半晌，付玉初终于压不下心底的疑虑。
“你是不是……学过……仲春拳？”
霍雪边吃着饭边听着她时而发出的几句疑问，突然眸光一凝。
付玉初见霍雪的神情中终于有了一丝涟漪，有些兴奋，“你是学过的，对吗？刚才我看你的招式里有仲春拳的影子！原来真的不是我的错觉！”
霍雪的面上终于染上一抹认真，淡淡道，“你的问题？”
终于搭上话了！
付玉初急急道，“你知道的，仲春拳的传承地在仲春县。”
“我家就在菩山市仲春县。”
“想必你也知道，菩山人都爱仲春拳。”说到这里，付玉初的眸子沉了沉，压着声道，“我……我也不例外。但是，我没有资格学习，也没有人继续教我，我很想，很想学习，每次在爸爸在教姐姐的时候我也好想学……”
倏地。
霍雪的眸子猛地射向付玉初……的身后，一双泛着光彩的水润大眼急急地闪躲开，女生的眼尾带着一颗淡红色的泪痣，点缀在狭长的眼角，格外漂亮。
女生不再望过来，低着头默默吃饭。
“怎……怎么了？”付玉初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继续。”，霍雪瞳仁中滑过一道莫名的色彩，朱唇轻启。
眼前的女生却不在继续陈述，沉默了半晌，最后像鼓足了勇气一般，一双稚嫩的眸子清亮的惊人。“那你，可不可以教教我？”
“不好意思，我不会。”听到这里，霍雪将桌面收拾好，准备离开。
“我会给你钱的，就像村子里的人给武馆师傅那样……”女生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说到最后，语气中竟带了哭腔。
“首先，我没有学过。”霍雪没有再回头，只扔下一句话就迈着长腿走掉，“就算学过，也不会教你。”
……
下午，霍雪回到教室的时候，像是沸水里突然扔进来一只冰块，原本嘈杂的班级渐渐变得落针可闻，她依旧挺直着背脊，步伐沉稳有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回到座位上。
这一次，班里的人的目光不再是揶揄，而是带着好奇和试探的观察，好像要把眼睛贴到她身上一样。
而杨志明眉梢高高的扬起，手上还维持着悬空的动作，一看就是刚刚宣传完她的“光荣事迹”，不得不说，杨志明的狗仔敬业程度和传播速度绝对远胜当前华夏任何传媒的金牌记者。
然而尴尬的气氛没有就此蔓延下去，因为张作美的声音已经在门口响了起来，“都干什么呢？倒是头一回这么安静啊……”
众人回过神来，赶紧拿出课本，翻开早上上到的内容。
谁知，张作美却摆了摆手，举起手上的一沓试卷，“课代表上来，月考试卷批下来了，今天这节课讲试卷。”
班里的人对霍雪的关注瞬间转移到了考试成绩上，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好像多伸出来一点能直接看到自己的试卷一样。
人就是这样，别人的故事听听就行了，就算再荒唐离奇，也得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瘦高的男生快步走上台，从老师手里接过试卷，按着顺序开始分发起来。
不一会儿，教室各处时不时就传来惊喜声、哀怨声以及愤愤声。
霍雪悄然无声地翻着语文书，试着理解书上的内容，沉声静气地等待着试卷结果，这成绩不是她的，她自然也不在意。
身旁兀然伸来一只纤长有力的手，试卷被轻轻的放在她的桌面上。
梁勇扫了一眼试卷上的分数，就淡淡地移开视线，继续发着别人的试纸。
霍雪也抬了下眼皮，一片空白的痕迹下来，每道题的答题位置只留下一道鲜红的斜杠。尽管她已经将期望放得很低，但试卷上鲜红的的数字却刺眼得很。
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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