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有多紧张？
俞砚从前以为，紧张这种情绪，是因为在做一件事情前，没有充分准备的时候，才会出现的。
但他从来不做没有准备的事情，所以几乎不会紧张。
可是现在，他紧张了。
明明在脑海里肖想过无数遍，但到这样简单的接触时，还是不可抑制地泛起了紧绷的情绪。
一方面是理智的阻止，一方面是触手可及的喜欢的人。
如果林锐是女孩子就好了。
有时候甚至会这样觉得，那他就不用顾虑其他的，直接把人……
但很可惜，不是。而且不仅不是，他还是个傻逼。
估计一辈子也察觉不到他的心意。
俞砚想着想着，便有些烦躁和恼怒，平日里的笑眯眯和温文尔雅都尽数散去，清俊的脸庞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凉意。
体内还有着微末的酒意作祟，他真的就想任性这一次。
反正林锐一喝醉了就断片儿，这样的念头不停在脑海里旋转，俞砚不受控制一般，便偏过去。
强迫自己冷静、从容，无比小心吻住他，探舌进去，干净的气息瞬间将他裹挟住。
他睡得很沉很沉，睡颜是全然不知的宁和，轻薄的唇柔软且无反应地微张着，俞砚低眸，在心底道了句抱歉。
初吻，能给喜欢的人也不错。
尽管是单方面的，一直都是单方面的。
时而细细密密、时而汹涌难抑，不知吻了多久，睡梦中的林锐忽然唔了一声，不适皱眉，想要偏开脑袋去。
俞砚修长的手指捏住他的下颚，而后用了不少自制力，才撤开，眸光深深盯着他。
他右边的唇角被自己给咬破了。
以林锐的粗神经，会发现吗？
俞砚蹙眉，不由后知后觉地懊悔，但又隐隐地在期待什么。
也许，林锐对他也会是不一样的呢……可能吗。
这样既揪心又憧憬的疑问，在翌日清晨得到了解答。
林锐看见了唇角那个伤口，拧眉对着镜子看了半天，始终不发一言。
若是平常，应当早就大惊小怪地咋呼起来了。
可是这次没有，只是默默照了许久，又怪异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找到自己公寓的钥匙回去了。
俞砚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抿唇。
林锐是发现了，还是昨晚被他给记住了？
他无从得知，也不敢去问——如果林锐假装不知道的话，那自己最好也绝口不提吧。
那之后，俞砚仿若无事一样，该笑闹笑闹，该调侃调侃。
而林锐则是越来越排斥，没过多久，便传来他答应了一个女生表白的事情。
再自欺欺人说他没发现，就是愚蠢了。
俞砚那天从江临那儿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没能笑出来，好半天才嗤笑道：“挺能的。”
这一根筋的傻逼。
真特么想打断他腿——
火锅的雾气氤氲了视线，俞砚听到林锐从未有过的刻意疏离的语气，心揪了揪，随后冷淡回道：“是么，没吵架就好。”
林锐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是真烦。
尽管答应了那个女生：尝试一个月，但没办法，半分喜爱都生不出来。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