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乐乐规矩坐着，安静等苏鸾讲完电话。
作为模特，身高自然有优势。
苏鸾特意为她挑了一件及膝裙子，可穿在她身上仍然像是超短裙。
“你说你知道是谁给小绵下毒？”
挂断电话，苏鸾看向姚乐乐。
姚乐乐点点头：
“我之前被人保释出来，我也不知道保释我的人是谁。但是我好像听到他们提到过路老先生。
他们想杀我，只是忽然来了个戴着面具的人阻止了他们。他们似乎很怕那个人。
那人把其余人赶走以后，用匕首给我毁了容，说不会让我那么容易死的。
在被折磨了几天以后，我听到有人说给小绵下毒的人是他。
再之后，他好像有什么要紧事离开了，然后我找机会溜了出来。他们在到处找我，我只能装成乞丐。”
“你是怎么来Z市的？”
苏鸾皱眉。
本来她和慕遇城猜测保释姚乐乐的可能是路少宇或者路奇平，但没想到竟然是路老爷子。
说是戴面具的人，对她而言算不上有用的信息。
“那人把我带来的，坐的私人飞机。”
“那人现在也在Z市？”
“是。我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总觉得他的声音很熟悉，我应该见过他的。但他伪装过，我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
姚乐乐连连点头，眼里露出惊惧的神情，还有一丝痛恨。
苏鸾狐疑的看着她。
和之前的话相比，这句很有用了。
但是姚乐乐接触过的人，她根本不知道都有谁，也无从猜测。
“你觉得那个人会是谁？或者说，你怀疑谁？”
苏鸾身体前倾，水眸紧盯着姚乐乐。
姚乐乐紧紧皱起眉头，迟疑的摇头。
她逃亡的日子里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真的没有一点头绪。
对那个人的印象好像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你对那个人熟悉吗？是见过好几次面还是一面之缘？”
苏鸾步步紧逼。
做过反催眠训练的人，在心理把握上也比别人更出色一些。
姚乐乐闭上眼睛努力回想，可越着急印象里那个身影就越远，完全想不出来。
“我给你做个简单的催眠吧。催眠可以唤醒内心的意识，或许你会通过这种方式想起来。”
苏鸾看她好像真的完全想不起来，提议催眠。
姚乐乐只犹豫了片刻，下定决心般点头答应。
她恨苏鸾，更多是出于嫉妒。
但能帮她向那个人报仇的，也只有苏鸾和慕遇城了。
只要能把那个人抓出来，让他得到该有的报应，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更何况，她本就是报了必死之心的。
引以为傲的脸蛋被毁成这狰狞可怖的模样，名声也早臭透了，想混娱乐圈更是痴人说梦。
如果不是心里还想着报仇，她恐怕早就自杀了。
连衣服都能脱，不过是让苏鸾催个眠，她有什么不同意的？
“你等一下。”
苏鸾起身，到楼上以前自己的房间摸出一块怀表。
那个怀表是十一岁生日那年苏明业送她的礼物。
那是他们一家第一次一起给她过生日。
怀表上面带着链子，正好可以用来当做催眠的道具。
她不是楚韵那种一句话就能把人带入她营造的氛围里，给人催眠还需要道具的。
当她下楼的时候，姚乐乐主动斜卧在沙发上，等她催眠。
苏鸾刚把怀表拿出来，姚乐乐眼看就要进入状态了，却忽然被门口突兀的声音打断。
“又见面了。”
用了变声器的古怪声音倏地在门口响起，惊的苏鸾心里狠狠一跳。
姚乐乐也吓得脸色一白，看向门口。
当她看到门口悄无声息站着的人时，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惊喘出声。
站在门口的人一身黑色唐装，衬的身姿颀长。
站在门口稳如泰山，存在感很强，好像一直站在那里，苏鸾和姚乐乐却完全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
那人脸上戴着一个惨白的面具，除了白色没有其他任何颜色。
乍一看，只在五官位置留出了五官形状的空洞，乍一看去连眼睛的颜色都看不出来，只看到黑洞洞的两个孔，犹如深渊。
这个人，就是姚乐乐说的那个人吗？
是姚乐乐把他引来的？
她千防万防，做好了一切防备。
自以为万无一失，却还是着了姚乐乐的道了吗？
可是看姚乐乐的样子，她自己也是一脸的惊惧和绝望。
如果人是她引来的，她现在该是讨好谄媚，而不是现在这样的表情才对。
“她还不配和我合作。”
似乎看出苏鸾心里的想法，那人嗤之以鼻。
抬腿逼近，随着他的走近，苏鸾和姚乐乐都感觉客厅里的空气仿佛被挤压浓缩一般，带着强大的威势。
这种感觉，苏鸾只在慕遇城身上体验过。
“你，你别过来。”
姚乐乐更是直接崩溃，软倒在沙发里瑟瑟发抖，眼睛里充满畏惧，连痛恨的情绪都泯灭了。
在足够强大，足够的心理阴影下，她根本连恨意都不敢表露，能做的只是哀求和畏惧。
“你是怎么进来的？”
苏鸾勉强稳定心神，偷偷看一眼时间。
她给慕遇城打电话的时间过了快二十分钟了，还有十几分钟慕遇城或者尚北就会到。
她不能慌，得拖住他。
那人停下脚步，把脸从姚乐乐身上移开，转向苏鸾。
意外的，他看向苏鸾的时候，空气里那强烈的压迫感似乎缓和了许多，姚乐乐也终于顺利呼吸。
“没有任何墙壁能拦住我。”
那理所当然的语气，仿佛他是高高在上的神。
苏鸾皱眉，这个答案并不能让人满意。
她是无神论者，难道还真有小说里写的穿墙术异能之类的吗？
扯！
这个人应该是帝天的，她自己当初也在帝天长大，可从没听说过异能这回事。
“你是什么人？”
心里早有猜测，但她还是想要做最后的确认。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一定听说过。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
那人放缓语调，被变声器改变过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刺耳，却仍然让人觉得不舒服。“大家都叫我，枭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