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270孩子
她微微上扬的眼梢，带着动人的妩媚。秋水般的眸子如陈年佳酿，引人沉醉其中，无法自拔。露出来的一截皮肤白腻如初冬枝头畏光的融雪，生生地刺人的眼。
徐凌呼吸微滞，艰难地挪开了粘在自家媳妇脖颈的那道视线。
陆清婉微微地扬起唇，淡淡地问：“好看吗？”
徐凌挪开了视线，喉结滚了滚，把“好看”这两个字默默地咽进肚子里。脸皮一贯厚实的他，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措辞，才能让自家媳妇打消那念头。
徐凌清咳了一声：“娘子——”
徐凌有些摸不准自家媳妇心情，只觉得女人心海底针这句话说得对极了。她用饭的时候，就没有理会过他，连他夹的菜也没动一动。
也有很多女人给徐凌投怀送抱，但他根本记不清自己拒绝过多少人了，也没这样小心翼翼地在意过谁。拒绝自家媳妇求欢还，这还是头一遭。他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渴望，他也很想将她揉入自己的骨头里。
但是脑子里的意识从未那么清醒过，他也能克制着自己不越雷池，这看来未免不识风趣且无情了，这让娘子以后怎么面对他。
为了让自家媳妇心里不那么变扭，他把这些罪都揽到了自个儿身上。要是以后小姑娘都不让他亲近了，那真是得不偿失，而且徐凌也不觉得给自家媳妇低头有啥不对的。
陆清婉同时开口：“相公今夜要来一块睡吗？”
她挪出了一个空位，仰起脸微微地道：“今日相公可欢心否？”
她凑了上来，亲了亲他的喉结，惹得徐凌顿时呼吸一滞。
“娘子，别这样。”
徐凌感觉自己这一刻真的是体验了一回当柳下惠的滋味，搂着自家的媳妇手都不敢乱动，浑身僵硬。
他听到小姑娘用着用着软糯的声音说：“明年给小婉一个孩子，可好？”
徐凌听到这句话，终于明白自家媳妇在打什么念头了，有些愕然。
他当即严肃地拒绝了，“不行。”
仍嫌语气不够正式，伸出了手令她抬起头来，认真地说道：“这两年，子嘉不想要孩子。”
也是他从未曾跟她认真地说过，让她抱有了这样的念头。他这段时间早就应该反应过来，自家媳妇的重心渐渐地从经营铺子转移到了孩子的身上。
连捡来的那个弃婴都那么上心，她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再正常不过了。
话音刚落，徐凌低头便看到了媳妇眼里一丝淡淡的落寞，略有失望。她勉强地笑道：“小婉也就是说说而已，明年怎么可能有孩子呢？孩子也不是想要就要的，得看缘分。”
徐凌欲言又止，摸了摸她柔滑似绸缎的发，轻声道：“还不是年纪，身子太小了，生不了。”
小姑娘抓住了他的衣衫，语气故作轻松地道：“万一真的是有了呢？”
就像上辈子那样。
徐凌沉默了一会，久久才回道：“不会有的。”
他不欲同她解释为何不想让她生孩子，就算是明年，他也是不能要的，后年大后年也不行。这件事他欲言又止，无法同她说出口，只能紧紧地捂住。
他低头注视着小姑娘，见她微微蹙起了眉，眼中划过果然如此的了然。
徐凌把下巴搁在了小姑娘的发顶上，只觉得她心里存在的事太多，心思细腻又敏感，他有些棘手头疼，欲要一点点剥开，又无从下手，只得慢悠悠地问道：“还气吗？”
愈是相处，愈是发觉，她像一个谜。心底的秘密恐怕比他只多不少。
陆清婉心底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头搁在他怀里，这样的姿势让男人看不见她的脸，也让她也无须掩藏脸上的复杂。
她轻声地回道：“气什么。”
气他没有把她放在心上，让她两次小产，也许是它们不是在他的期待之下到来的，所以走了也不会像她那样痛彻心扉。
陆清婉咬努力地让自己不要钻牛角尖，努力地劝服自己也许那时候他也有自己的难处，无法护她。她缓了一会，也勉强冷静下来了。
他只是恰好不喜欢孩子，不想要孩子而已。
过了一会，徐凌发现怀里的小姑娘柔软的身子已经完全地放松了下来，他亲了亲她的发，温声地道：“心里舒服些了吗？”
徐凌握着她的手，欲要借着烛光看清她的表情，然而她攥紧了他衣裳的手骤然地松开了。
“睡觉吧。”
徐凌点了点头回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张床上躺下。他阖上了眼，默默地将自家媳妇的情绪，纳入了今后自己需要留意观察的事情之中。
夏耕将要结束之际，徐凌的化肥厂生产出了最后一批肥料。高温将冷却机器烤软了，这一套价值不菲花了巨资的机器几乎已经报废了。
从幽州而来的金部的金长老捋了捋胡须，脸上不见一丝的遗憾，反倒是笑眯眯地说道：“进步很大，下次用熔点高一些的材料制成混合的金属就可以了。”
比起这些损失，金长老更欢喜捡着了这个年轻人，他就像一块宝。金老从小听着主子的事迹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坚信天大地大再也不会有人比他更聪明更天才的存在。
虽然主子已离开了数百年，但他尊重科技的信仰却是保存了下来。如今碰到徐凌这么一个厉害的年轻人，他哪里舍得放开手。
“烂了也就烂了，为了肥料的诞生而做出了贡献，也算是值的了。”
徐凌一言不发地把碎片清理掉，眼色沉沉，唇线紧抿。他并非学化学出身，但却也反应之时的温度足足可将铁化成水，但仍是高估了这些机器的承受能力。
这些脆弱又简陋的设备，是众多的师傅耗尽了心血制成的，又昂贵又得来不易。
金长老继续说：“得了，再让人造一批新的。”
幽州台不缺这点银子，缺的是像徐凌这样的俊才。若是将肥料弄了出来，不知会闹出怎么一场轩然大波。
徐凌默然地颔首，点头。目光移到一罐罐已经制成了的肥料上。若非是为了赶出这一批肥料，机器也不会来不及冷却，连轴地运作，最后承受不住负荷报废了。
这可是白花花的十来万两银子造成的玩意。若说没有半点惋惜，那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