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17逗妻
男人停顿了片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小婉应该还不知，这是什么缘故吧？嗯……待子嘉改日请木大夫来替小婉把把脉便知了。”
陆清婉的脸简直要红得滴血了，脸僵得不知道应该作何表情。有什么比自己的那事儿经常被男人挂在嘴边更加尴尬的事情吗？
昨夜才堪堪提过一次，现在又再提一次。
陆清婉低声地说：“去……去年小婉看过大夫了，并未发现有何不妥。木大夫，毕竟是男子——还是算了罢。”
哪里有让男的大夫，看葵水这等事阴私之事的。要找，也得是找女医啊。
陆清婉红着脸，没有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徐凌便没再提，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旋即说道：“便是未发现有何不妥，平日里也得仔细些。今年夏天，还是莫要贪凉了。”
他将幽深地目光，投向另一边，盯着外边远远的山看，眯起了眼来。自家媳妇身上的毛病，他想了片刻，收起了复杂的眼神。
看了一眼面前红艳耀眼，雪白软嫩的小媳妇，嫩得宛如新鲜欲滴的荔枝。她蹙着眉，眼里仍然带着懵懂，看起来……不知道，也挺好的。
徐凌捏了捏她的红润的脸颊，冰凉凉的手让小姑娘忍不住地缩了一下。
“乖，以后咱都不吃雪糕了。小婉要卖雪糕，那便卖。若是不会，子嘉也可以教你。但……”男人稍稍停顿了片刻，直言不讳道：“今年夏天，便不要碰这种寒凉之物了。”
陆清婉噗地笑了一下，说道：“头一次知道，你还是个啰嗦的人。好吧好吧，这事相公已经说了好多次了，不吃就不吃了……这是小婉想拿出来卖的东西，得反复地尝过它的味道，才敢放出去卖。否则，岂不是得砸了自己的招牌吗？”
徐凌眯着眼，意有所指地说：“或许，小婉可以让青云来尝尝。他的嘴最刁了……”
陆清婉不由地抿唇，低低地一笑，盯着自己被红裙遮掩住的绣花鞋看，害羞地轻声地说：“他啊……小婉做啥，他都喜欢吃，哪里是嘴刁，一点都不挑。”
“倒是相公，你还挺挑剔的。”她一想起前个月，男人每日喝粥吃面时那张嫌弃的脸，就想笑。
徐凌颇为无奈地摇头，只想揉一揉小媳妇如绸般柔滑的发。
“可是，子嘉不喜欢吃雪糕。”
他可不是小孩，还喜欢这种甜腻腻的玩意。若非是她喜欢吃，他压根就不会沾。然而小媳妇听了，一点都没有失望，眼睛反而愈发地亮，璀璨得宛如珍贵的明珠。
“要是连你这样不喜欢吃雪糕的人，都能接受，岂非是更完美吗？”
她想到了一茬是一茬，略有所思地说：“制冰的那些‘石头’，贵不贵，够做很多很多雪糕吗？”
徐凌收起了自己的匕首，淡淡地说道：“这些石头，若是小婉想要，子嘉便能寻来。等这罐冰化了晒干之后，还可以得到硝石。可以反复地用，不怕浪费。”
他徐徐地补充说道：“就是有些危险，得谨慎些才行。”
陆清婉听了徐凌的话，心底里的担心便放下了。
在她心中，徐凌拿出来的那灰白的石头，才是这里边的重中之重。单是看着融入水中，能凝成冰，便已然令人觉得很是不凡了。这种东西等闲见不着，她也从未听闻过，必定不便宜。
“这块石头，叫什么来着？”
“硝石。”男人轻声地回道。
“相公懂得好多，见识很广，小婉很是佩服。”陆清婉认真地说道。若非是亲眼看见那一罐子的水浮起了冰块，恐怕这辈子，她都不愿意相信，还有人能在夏天造出冰来。
男人低笑着轻声说道：“别忙着佩服，子嘉不过拾人牙慧而已。这万千的大世界，充满了你想不到的奇妙之事。若是有空，子嘉带小婉去到处见识见识。”
“嗯……这就是你们读书人常挂在嘴边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不过，相公好似也没有外出游学过呢，难道这些全都是从书上知道的？”
徐凌淡淡地瞥了眼小姑娘一双盈盈的秋水般的剪眸，调侃道：“想知道？”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轻笑着说道：“亲一口再说。”
小姑娘捶了他一拳，粉颊带着羞意。徐凌收拾完了东西，抓住放嘴里轻轻地咬了咬。
“好脏。”陆清婉缩了缩手，方才还摸过了陶罐，不知有多脏。
“唔，无事，待会子嘉去漱漱口。”
陆清婉：“……”
徐凌轻轻地磕了一下，便松开了。皱着眉头，淡淡地说道：“咬人的感觉，也……”他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言辞。
“不怎么好，怎的小婉，如此爱咬人？”
“知道脏，下次便别咬子嘉的手了。要咬，下回子嘉脱衣服任小婉咬，这干净些。手确实脏。”
男人淡淡地嫌弃道。
陆清婉听了脸红了又白了，羞怒交加。只恨不得拿绣花针，把这人毫无遮拦的嘴给缝起来才好。
徐凌顿了顿，适时地又添了一句：“这附近无人，小婉大约可以放下心来，不必担心子嘉不够矜持。”
他说完之后，便看见小姑娘跺了跺脚，咬着唇，被欺负得狠了，但又无话可说，最后只能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屋子。
今日的雪糕，可也不是给人白吃的。徐凌勾了勾唇，不急……晚上再讨利息。
徐凌看着这小罐子里的五根雪糕，寒气未化，丝丝缕缕地缭绕着上升，晶莹剔透的粉意的雪霜还凝在上边，看起来尤为地诱人。他盖上了盖子。
逗完媳妇，也该去理一理小舅子了。
在书房里热汗涔涔，额头凝了许多汗珠的陆清石，头大如斗，愈写愈是急躁。整整一张的卷子，翻来覆去，大半个时辰过去了，竟仍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少许的墨水沾了些地方，看上去也不过是勉强着写上去的。
连陆清石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漏洞连篇。写着写着，他便瘫软在桌边了。心中闷闷不乐地想，这一定是老男人故意给他设的下马威。等他来了，就可以继续骂他了。
陆清石叹了口气，又振作起来继续绞尽脑汁地去琢磨这张卷子。
忽然叩叩叩的敲门声响起，陆清石愣愣地看着去而复返的姐夫，嗫嚅道：“姐夫……”
男人的视线，淡淡地扫了一眼桌上雪白的卷子，挑了挑眉：“石头还没开始写？”
陆清石低了低头，细声细气地说道：“写了。”只是不会写而已。
“噢，这样。”男人寻思了片刻，拍了拍手里的瓷罐，冲着他说道：“不写了，来吃雪糕。吃完了，姐夫允你打开书照着来写。”
陆清石脸上僵了僵，红了红，然后又变成苍白起来。最后看着徐凌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冒着缕缕寒气，甜丝丝地带着橙子味的雪糕，递给他。
徐凌看着面前的小舅子，脸上的失落顷刻化为了一些小心翼翼地惊喜，细细碎碎地藏在眼里，额间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一幅呆萌又无比震惊的蠢样。
他勾了勾唇，将雪糕塞到了他手中，说道：“只能吃两根。”
陆清石愣愣地擦着汗说：“还有三根呢？”
徐凌露齿，森森一笑地说：“你猜。”
陆清石嘴角抽了一抽，转头看向瓷罐里冰煨着的雪意盈盈的雪糕，眼睛里的笑意藏不住地流泻了出来，顿时化作了小狼狗，左手拿着一根，右手一根，两根一起轮流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