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前面几天的时间,陈家已经完成了秋季水稻的种植。开始着手割回来的小麦的脱壳。
陈敬源家临近村东边,春收前已经与二伯父及三叔一家共同清理了一片碾场用于小麦脱壳。土地打扫干净,铺上麦皮或稻壳,用水浇湿,随后不断用石滚子碾压压实就行了
前几天,因为忙于春种和赶河的原因,老陈家没急着用,先放在门口一边晒着,先让那两家忙了。
现在有时间后,吃完饭老陈夫妻就运了一批麦穗过去,卸在碾场上后,把黄牛背上的鞍桥绑在石滚子的木柄上,赶着黄牛来回的碾压
陈敬源他们三个也在旁边老槐树下看着爹娘劳作,大姐不时拿起扫箸过去帮忙扫一下崩离的小麦和浮在表面的麦皮。
就这样除了休息饮水的时间外,老黄牛一下午在碾场上不停的转圈
下午陈敬源也利用起了上次在县城买的铁丝和一捆细绳。自从每次去乐游山都看见山鸡和野兔后,就一直想空闲时间去试一下,看看能不能逮住几只。
大明朝的野鸡可不是什么“三有”动物,现在官府和老百姓都对其不待见,人都吃不起粮食的年代,捕捉野鸡,大家只会叫好
陈敬源坐在一边,拿着铁丝,靠手指一绕就成了一个小圆圈,然后一头穿过圆圈,再扭紧,就是一个简易的捕兔套子。野鸡的稍微麻烦一些,要用绳子和几块削尖的木棒。
“二哥,你这是又在做什么呢”
陈敬轩好奇的看着自己二哥又是铁丝,又是刀削木棒的行为,心想做这个有什么用,这不是浪费铁丝吗
小妹陈敬薇也在旁边走来走去,拿眼看着旁边做好的兔套
一下午的时间,陈敬源做了7个捕兔套子和7个野鸡套子,想着明天找时间去采点艾草,顺便把套子放上。
因为收割的小麦在家门口晒了几天的原因,脱壳的速度挺快。大约碾子压了差不多1个时辰多点后,肉眼可见碾场上剩下的小麦和壳已经脱离的差不多了
这时候陈敬源和大姐帮着爹娘,把已经脱好壳的麦子堆到一头,然后老陈套上牛车又自己回家拉了一次。
周氏拿着簸箕等有风的时候,端过头顶,让小麦不急不缓的留下,借助风速把稍轻的麦壳吹走。而陈敬源和大姐则蹲在一边用手往麻布袋里划拉。
到下午未时,经过老陈来回三次的运输,家里四亩地的小麦都已经成功脱壳。
陈敬源也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古代粮食的低下产量。陈家一共种了四亩地的小麦,脱壳后,碾场一共孤零零的矗立着八麻袋小麦,大明的麻袋远小于后世的尼龙袋,估计也就是一袋七十斤左右,累计也就是四石(约六百斤)左右。
而江南春税大约是每亩0.15石左右,累计交税都快接近一亩地的产量了。像陈家这种一家五口吃起来都够费劲的,怪不得成家十几年陈家才有三两多的余银
万历时期朝廷虽推行了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但江南农税仍遵循明代传统的夏秋两税制。夏税以麦为主,需在当年八月前征收完毕;秋税以米为主,缴纳期限不超过次年二月,只是“一条鞭法”下江南多将税粮、徭役等合并折银征收,简化了流程却没改变一年两征的核心频次。
万历年间的特权分化尤其严重,皇室封地和官田税收极低,进一步加剧了民田税负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