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春雨被邓亚楠破罐子破摔的表情，给彻底整无语了，他低哑着声音说：“你比狗屎还臭呢，真的！恶心死了！”
“你给我闭嘴！”邓亚楠猛地打断他，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老妇人特有的蛮横劲，“现在知道恶心了？舒服的时候你跟谁说了？是谁说趴在我身上，死了也心甘情愿的话了？我给你买的那些名牌衣服，带你下馆子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恶心呢？刘春雨，你少在这儿跟我装纯情！我给你花的那些钱，都够找多个年轻力壮的男模特了！你看看你自己啊，要长相没长相，要家世没家世，也就有一副好身板。你跟我也不亏呀，你就偷着乐去吧！”
这番无耻至极的言论，让房间里的三个男人都听呆了。
刘春雨愣愣地看着她，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人。
他脸上的愤怒和悲伤慢慢褪去，变成了一种极致的失望。
他慢慢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动作有些僵硬。
“树没皮活不成，人没脸天下横行呀。”他缓缓开口，声音异常的平静，带着一种心如死灰后的透彻，“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不要脸。你这个不要脸的本事，可以去申请专利啦。算了，怪我眼睛瞎了，不能怪别人呀。”
他转身往门口走出，临走时说了几句话：“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我送给你一句话吧。你别以为自己有多么的了不起，在旁人眼里，你就是垃圾堆里没人要的破烂货！”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背影虽然挺得笔直，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落寞感。
邓亚楠朝着他消失的背影，气急败坏地扔过去一个枕头，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就是一个吃软饭的！还他妈教训起我来了！滚！滚得越远越好！！”
屋子里只剩下龙浩、赖四、郑勇，和床上那个歇斯底里，喘着粗气的邓亚楠。
三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种啼笑皆非的荒谬感，这出闹剧，比最蹩脚的市井小说还要离谱。
龙浩的脑子里，闪过一句话：你可以用爱得到全世界，也可以用恨失去全世界。
像邓亚楠这样，心里既没有真正的爱，也没有清醒的恨，只剩下无尽贪欲和虚伪的人，她到底是得到了，还是失去了呢？
或许，她早就活在自己编织的谎言空壳里，除了这些，她一无所有。
邓亚楠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过了好一会儿，她把脸再次埋进膝盖里，肩膀开始抖动，发出压抑的呜咽声音。
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有多少是悔恨，多少是恐惧，多少的表演成分。
又过了几分钟，邓亚楠抬起头，脸上的泪痕，和花掉的妆容混在一起，更加不堪入目。
她看向龙浩时，眼神特别复杂。
龙浩没兴趣探究她内心的戏码，直接切入正题，“邓亚楠，你的戏也演完了，该落幕了，咱们说说正事吧。”
邓亚楠下意识地挺了挺后背，摆出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梗着脖子说：“我没钱啊，没钱给你们。”
龙浩笑了，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邓亚楠啊，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只给你一下午的时间，太阳落山之前，五百万啊，连本带利，一分不能少的给我拿回来。钱到手了，我可以放你走，后面你怎么跟秦市长交代，那是你的事。”
“我说了没钱！”邓亚楠声音提高，“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都六十多了，我怕什么呀？烂命一条！”
郑勇在旁边抱着胳膊，凉飕飕地接话茬：“哟，您可不是六十多呀，您今年芳龄二十五，刚才不还‘湿了’想找小伙儿吗？”
龙浩没有理会郑勇的调侃，他盯着邓亚楠，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邓亚楠，那四百多万，是我手下那些姑娘，一杯酒一杯酒喝出来，也可以说挨打受骂忍出来的血汗钱。她们很多人的父母还在乡下，等着这点钱看病、盖房。还有你们电器厂那些老同事，把棺材本都投给你了，你干的这些事，一点都不惭愧嘛？”
他顿了一下，语气陡然变得森寒：“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讲道理的，道理你是听不懂啦，我只讲规矩。”
他转向赖四：“四哥，你记一下啊。市第一幼儿园，二班有个小男孩，叫赵小宝，下午三点钟，你去接那个孩子，就说他奶奶让接的。老师要是问，你就说姓龙，我早上跟老师打完招呼了。”
赖四立刻会意，面无表情地点头：“明白，我早点去，先在附近转转，熟悉一下环境。”
“嗯。”龙浩又看向郑勇，“大军，你带两个人，去城南那边，有个‘欢乐时光’游戏厅。老板姓赵，是邓总的好大儿。‘请’他过来坐坐，就说他妈想他了，有点‘家事’要商量。”
“好嘞浩哥，那个游戏厅我熟。”郑勇咧嘴一笑，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邓亚楠的脸色终于彻底变了，刚才的蛮横劲，瞬间被巨大的惊恐感所取代。
她猛地从床上扑下来，因为腿软差点摔倒，连滚爬爬地扑到赖四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声音凄厉地喊道：“别！别去！求求你们！别动我的家人！别碰我孙子！小宝他还小……求你们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冲我来啊！！”
龙浩看着她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看着她眼中终于流露出的、属于一个祖母的真切恐慌。
他知道，他终于捏住这条毒蛇的七寸位置了。
“冲你来？”龙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冲你来有用吗？你能吐出钱来吗？邓亚楠，我给了你一下午时间，是你自己不要。我的损失是钱，你的损失，可能是两条命啊，我觉得这很公平。”
他弯下腰，凑近邓亚楠涕泪横流的脸，轻轻说道：“记住啊，晚上之前，我看不到钱，你就等着给你孙子、你儿子收尸吧。”
邓亚楠瘫软在地，抱着赖四腿的手无力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