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脸上还挂着惯常的热络笑容,脚步轻快地迈向何家饭桌,心里早已盘算好一会儿该如何自然地接过何雨水递来的饭菜。
可当视线落在桌上时,那笑容瞬间僵住——锅子里只剩几片蔫蔫的白菜叶漂在油花上,几根红薯细粉缠在锅底,汤汁倒是挺多,但连块带肉星的残渣都见不着。
她瞳孔微微一缩,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声音不自觉地拔高变尖:“买的那么多肉和菜,这才多大会儿,就全给吃完了?”
坐在一旁的何雨水放下筷子,脸上依旧挂着笑,话里却带着几分不软不硬的劲儿:“秦姐您也知道,我哥是个大男人,饭量本就不小。我这阵子在厂里食堂总吃寡淡的,好不容易赶上家里改善伙食,自然多吃了两口。
你今天来得是晚了点,不过也不碍事——刚才您不还说,就是想弄点剩菜,给孩子们尝尝肉味儿嘛。”
她边说边指了指盆底的汤汁,语气越发“贴心”:“你看这锅里的汤,熬了那么久全是精华,回屋再切两把白菜叶炖一炖,配上一大妈刚给的杂粮馒头,孩子们保准吃得香。”
秦淮茹心里又气又恼,暗自咬牙——她说“要剩菜”不过是场面话!
以前来何家拿菜,哪次不是何雨柱刚把菜端上桌,她就“恰巧”上门,连菜带汤最少能拎走大半;何雨柱从厂里带回来的饭盒更不用说,不管是大锅菜里挑出的肉,还是领导小灶的荤菜,都早早给她装好,干干净净的从不含糊。
她压根瞧不上这跟泔水似的剩菜,目光转向一旁的何雨柱,声音软了下来,带着几分委屈:“柱子……”
话还没说完,何雨水突然起身,一把夺过秦淮茹手里那只贾家祖传的大粗瓷碗——那碗比寻常饭碗大了近两倍,碗沿还缺了个小口。
她动作麻利地将盆底的剩汤烂菜一股脑倒进碗里,笑着打断秦淮茹:“秦姐,这点小事哪儿用问我哥?我就能做主!您别客气,赶紧拿着回去给孩子们热了吃。”
秦淮茹眼圈一红,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声音带着哭腔:“雨水,你怎么能这么羞辱我呢!”
何雨水脸上的笑容瞬间收住,语气冷了几分:“秦姐,您饭点往我们家跑,这也不是头一回了吧?我倒是想问一句——你们贾家,是家里不开火,专等着吃别人家的饭吗?”
一直看情况、没吭声的何雨柱也开口,点头附和:“贾家嫂子,不是我说话难听,您摸着良心想想,全院上下,有谁像您这样,一到饭点就往别人家钻,还特意揣着这么大的碗来?这碗都快赶上我家炒菜的锅了!”
兄妹俩一唱一和,说得秦淮茹脸颊发烫,站在原地手足无措。她也不想拿这么大的碗,可婆婆贾张氏听说何家今天买了不少肉和排骨,硬是把这只大碗塞给她,嘴里还念叨着“碗小了装不下,别让傻柱那小子亏了咱们”。
此刻被戳穿心思,秦淮茹再也没脸待下去,捂着脸哭着就往外跑,连那碗剩菜都忘了拿。
另一边,贾家屋里,贾张氏正扒着窗户缝,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何家的动静。瞧见秦淮茹空着手哭着跑回来,她心里“咯噔”一下,等秦淮茹刚进屋,就急忙追问:“怎么回事?是不是傻柱那王八蛋欺负你了?”
秦淮茹擦了擦眼角,眼里没多少悲伤,更多的是羞愤。她把刚才在何家的遭遇一五一十说了,贾张氏听完当即炸了毛,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拍着大腿嚷嚷:“好个傻柱!翅膀硬了是不是?真以为我贾家孤儿寡母好欺负的!”
一旁的棒梗没吃到肉,早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也跟着嚷嚷:“奶奶,骂他!骂死大傻柱!谁让他不给我肉吃!”
贾张氏一把搂过棒梗,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语气斩钉截铁:“棒梗乖,你放心!傻柱就是咱们家的牛,想卸了犁耙跑?门儿都没有!你妈这性子太软,还是得你奶奶我出马!”
秦淮茹站在一旁没吭声,心里却自有盘算:有何雨柱帮衬着,贾家的吃穿用度在院里算是顶好的,她不用操心养家,还背着贾张氏偷偷攒了笔私房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何雨柱脱离贾家的“指望”,最起码也得等三个孩子都成家立业才行。让婆婆去闹闹也好,说不定还能逼何雨柱服软。
贾张氏急急忙忙裹上棉袄,拉开门就往院里冲,站在当院就扯开嗓子嚎:“大伙儿快出来看看啊!没天理了!傻柱欺负我们贾家孤儿寡母啊!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老贾啊,东旭啊,你们要是还在,哪能让我们娘儿几个受这气啊!”
“贾张氏,你这是干什么?大中午的嚎丧,晦不晦气!”一大妈闻声皱着眉劝道。贾张氏这撒泼的样子,在院里影响实在太差。
贾张氏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尖酸刻薄:“我哭我的男人我的儿子,碍着你什么事了?一个不下蛋的母鸡,也敢来管我的闲事!”
“不下蛋的母鸡”这话,正好戳中了一大妈的痛处——她和一大爷易中海结婚多年,一直没能生个一儿半女。
一大妈眼圈瞬间红了,气得声音发颤:“贾张氏,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怎么能说这么伤人的话!”
“我说的是事实,还不让人说了?”贾张氏撇着嘴,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你要是能生,还用得着天天看着别人家的孩子眼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