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争锋赌约成,枪法决胜定输赢。
座山雕恃众欲欺,猎王沉稳显真功。
风起云涌险象生,一枪毙命慑群雄。
林场再无敢犯者,振庄威名震山岭。
刁德贵(座山雕)看着地上那头巨大的雄鹿,又看了看杨振庄手中那杆泛着幽光的“水连珠”,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
一百块钱和当众认输的羞辱像两把刀子插在他心上,但他更不甘心的是失去对这片猎场的控制权!
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更是实实在在的利益!
“等等!”刁德贵猛地抬起头,三角眼里闪烁着不甘和狡黠的光,“刚才……刚才不算!那鹿是你们先盯上的,说不定已经受了惊,跑不动了,让你捡了便宜!”
王建国一听就火了:“刁德贵!你他妈还要不要脸?输不起是吧?”
另外两个猎户也纷纷斥责:“就是!白纸黑字……啊不,红口白牙说好的,现在想赖账?”
杨振庄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喧哗,目光平静地看着刁德贵,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那你想怎么算?”
刁德贵咬了咬牙,指着远处山梁上一棵孤零零、光秃秃的白桦树,那树干上有一个明显的、碗口大的树疤,在阳光下很是显眼。
“咱们玩点真格的!就比枪法!看到那个树疤没有?就打那儿!谁打中了,算谁赢!这才叫真本事!”他梗着脖子说道,心里盘算着,杨振庄那杆枪虽然好,但距离这么远(约莫一百七八十米),又在山梁上,有风,难度极大。自己这把老枪虽然破,但打固定靶未必输他!
杨振庄抬眼估量了一下距离和风向,心中了然。这刁德贵是想靠运气和自己赌一把。
“可以。”他依旧答应得干脆,“怎么个比法?”
“就站在这儿打!一人一枪,谁打中树疤算谁赢!要是都打中了,看谁打得准!”刁德贵生怕杨振庄反悔,赶紧说道,“彩头照旧!输了的人,滚出这片山头,以后见了我……见了赢家绕道走,外加一百块钱!”
“振庄,别跟他比!这太远了,还有风,不保险!”王建国急忙劝阻。另外两个老猎户也面露忧色,这个距离和条件,对猎枪来说挑战太大了。
杨振庄却只是淡淡一笑,拍了拍王建国的肩膀:“没事,陪他玩玩。”他转向刁德贵,“你先来?”
刁德贵求之不得,他正好可以借着杨振庄射击时的枪声和火光,再稍微调整一下。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一块相对平坦的空地上,端起他那杆老旧的单管猎枪,眯起一只眼睛,瞄了又瞄,手臂因为紧张和枪身的沉重而微微颤抖。
山风不时掠过,吹得他衣角翻飞,更增加了瞄准的难度。他屏住呼吸,努力稳住枪身,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瞄了足有一分多钟,他才猛地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山谷间回荡。所有人都伸长脖子看向远处的山梁。
只见那树疤旁边的树皮被削掉了一小块,溅起些许木屑!打偏了!离树疤还有一拳的距离!
“唉!”刁德贵懊恼地一跺脚,脸色难看。
他的手下们也发出了失望的嘘声。
“该你了!”刁德贵没好气地对杨振庄说道,心里却存着一丝侥幸,自己都没打中,杨振庄也未必能行!
杨振庄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走到刚才刁德贵站立的位置。他甚至没有像刁德贵那样刻意寻找最平稳的站姿,只是随意地站在那里,仿佛不是在进行一场关乎尊严和利益的赌斗,只是在做一件日常的练习。
他缓缓举起“水连珠”,动作流畅而稳定,枪托紧紧抵在肩窝,脸颊贴上冰冷的木材。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远处的树疤上。山风吹拂着他的头发和衣角,但他持枪的手臂却如同岩石般纹丝不动。
他没有做过多的瞄准,似乎只是随意地看了一眼,感受了一下风速和光线。然后,在众人屏息凝神的注视下,他扣动了扳机!
动作轻描淡写,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砰!”
又是一声清脆的枪响!声音似乎比刁德贵那声更加干脆利落。
子弹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划过一百七八十米的距离,精准地钻入了那个碗口大的树疤中心!
“噗!”一声轻微的闷响从山梁传来,树疤中心爆开一团木屑,留下一个清晰的弹孔!
打中了!而且是正中靶心!
现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一枪惊呆了!
王建国和两个猎户愣了片刻,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欢呼!
“打中了!打中了!正中红心!”
“我的老天爷!这枪法!神了!”
刁德贵和他那些手下,则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瞪口呆地看着山梁上那个清晰的弹孔,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和绝望!
这怎么可能?!这么远的距离,这么大的风,他是怎么做到的?!
杨振庄缓缓放下枪,退出弹壳,动作依旧从容。他看向面如死灰的刁德贵,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输了。”
简单的三个字,如同最终判决,击溃了刁德贵最后的心理防线。他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挽回颜面的话,却发现自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狡辩都显得苍白可笑。
他颤抖着,再次从怀里掏出那沓钱,又数出一百块,连同之前的一百块,一起递给了王建国。然后,他低下头,不敢再看杨振庄的眼睛,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们……我们走……以后……以后这片山头……是杨老板的……”
说完,他如同丧家之犬,带着他那群同样垂头丧气的手下,头也不回地、踉踉跄跄地朝着林场方向逃去,比上次更加狼狈。
看着他们消失在林间的背影,王建国狠狠啐了一口:“呸!自取其辱!”
一个老猎户由衷地赞叹:“杨老板,俺们今天算是开眼了!你这手枪法,说是咱林场头一份,绝对没人敢说个不字!”
另一个也附和道:“是啊!以后看谁还敢跟咱们抢猎场!”
杨振庄笑了笑,没有居功,只是说道:“都是练出来的。走吧,把这鹿抬回去,晚上我亲自下厨,咱们提前庆祝林场饭店开业,大家都来喝酒!”
众人一阵欢呼,七手八脚地抬起那头沉重的雄鹿,兴高采烈地朝着林场部走去。
经此一战,杨振庄“猎王”的威名在林场彻底打响!不仅是在武力上,更是在猎人们最看重的枪法和狩猎技艺上,获得了绝对的认可。消息很快传遍了林场,工人们听说杨老板不仅做生意实在,打猎的本事更是顶尖,对他即将开业的饭店更加期待。而原本还有些小心思、想跟着刁德贵捞点好处的人,也彻底熄了念头,再没人敢去触杨振庄的霉头。
林场饭店开业的前夜,杨振庄在店里摆了两桌,请了周场长、林场的一些干部、以及王建国等帮忙的兄弟和猎户。他用那头雄鹿做了几道硬菜,香气四溢,宾主尽欢。周场长拍着杨振庄的肩膀,对他赞不绝口,明确表示以后林场的招待用餐,优先考虑“兴安岭野味馆”。
站在即将开业的饭店门口,看着里面明亮的灯光和热闹的人群,杨振庄知道,他在林场的根基,已经牢牢扎下。座山雕的挑衅,反而成了他立威的垫脚石。接下来的挑战,或许会来自更隐蔽的方向,但他已然做好了准备。他的猎枪,不仅能打下天上的飞鸟,山中的走兽,也能扫清前进路上的一切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