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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下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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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月下明心

决定既下,便需细致筹划,再无回头之路。

李莲花并非鲁莽之人,既然选择了携白芷一同重入纷扰,便要将一切安排得尽可能稳妥。他在云隐山居那方简陋的书案前静坐半日,窗外竹影摇曳,映在他沉静的眸中。他仔细斟酌着每一字每一句,修书两封。

一封致方多病。信中并未详述碧茶之毒与白芷伤势,只言明需查探近期几桩离奇命案的详细卷宗,包括死者症状、现场痕迹、地方官府判断等,尤其留意是否有非常规武力或奇毒迹象。同时,请他动用天机堂庞大而隐秘的情报网络,密切关注金鸳盟近期的任何异动,无论是人员调配、势力范围变化,还是与某些隐秘门派或人物的接触。笔迹从容,条理清晰,但他知道,以方多病的机敏,定然能从中嗅出不寻常的气息,并倾力相助。

另一封,则是回复四顾门。信笺用的是最普通的宣纸,字迹是李莲花特有的、略带散逸的行书,与昔日李相夷锋芒毕露的笔法大相径庭。他言明自己会私下调查命案与金鸳盟之事,但强调并非以“李相夷”的身份,亦不希望四顾门以此为由有所行动。他只愿作为一个独立的查案人,望门内诸位稳住江湖局势,勿要因他的介入而打草惊蛇或引发不必要的动荡。语气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封好信笺,他轻轻摩挲着信封边缘,眼中掠过一丝复杂。四顾门,那是他曾经的责任与荣耀,也是他深埋心底的痛楚。如今,他只想以李莲花的方式,去了结一些未尽的因果。

白芷的身体依旧虚弱,经脉虽在缓慢修复,但长途跋涉、车马劳顿仍是极大的负担。李莲花对此极为上心。他亲自去了山外小镇,雇了一辆宽敞坚固的马车,车厢内壁皆以软木包裹,铺上厚厚的、带着阳光气息的棉垫与锦褥,力求减震舒适。他将云隐山居中小小的药炉、一套她常用的素白茶具、她视若珍宝的几大箱医书典籍,以及那些装着各式丹药、药粉、药膏的瓶瓶罐罐,分门别类、妥善固定地搬上了马车。不过半日功夫,原本空荡的车厢便被布置得如同一个移动的小小药庐,空气中很快弥漫开清苦与馨香交织的、独属于白芷的气息。

启程那日,云隐山笼罩在清晨未散的雾气中,远山如黛,近树含烟,恍若仙境。程姓隐士早早起身,提着一篮子新采的山珍和一些他精心炮制的、有安神静气之效的香料,来到竹篱小院外相送。

“此地清静,随时欢迎二位归来。”程隐士捋着长须,笑容温和,目光在李莲花和白芷之间不着痕迹地转了转,带着几分历经世事的了然与祝福。他看得出,这二人之间,羁绊已深,非比寻常。

李莲花郑重拱手,深深一揖:“多谢程先生连日来的照拂,此情铭记于心。”

白芷也微微欠身,轻声道:“先生所赠香料,于安神定魄颇有奇效,白芷多谢。”

程隐士摆摆手,笑道:“山水有相逢,二位珍重。”

李莲花转身,小心地扶住白芷的手臂,助她登车。她依旧坚持着那份骨子里的倔强,不愿让他抱上去,只是将身体大部分重量,倚靠在他那沉稳而有力的臂膀上。指尖传来的温度透过衣料,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她撩开车帘,弯腰进入那方已被布置得无比妥帖的小天地,心中微微一动。

马车轱辘,缓缓启动,碾过铺着落叶的山径,驶离了这片给予了他们短暂安宁与疗愈的云山雾海。车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只留下空山鸟语,溪水潺潺。

他们没有明确固定的目的地,行程完全依据方多病通过天机堂特殊渠道陆续传来的消息进行调整。目前的方向,是朝着最近一桩、也是传闻最为诡异的一桩命案发生地——青州嘉禾镇而行。李莲花驾驭着马车,并不急于赶路,他有意识地避开喧闹的官道,专拣那些风景清幽、人烟相对稀少的小路前行。速度放得极缓,力求平稳,一切以白芷的身体状况为优先。

白日里,当阳光透过稀疏的林荫,洒下斑驳的光点,李莲花便坐在车辕上,手持缰绳,控制着马匹的速度。他时而会哼唱起一些不成调的、带着江南水乡韵味的俚曲,声音不高,恰好能随风传入车厢内。车厢里,白芷或倚着软垫,继续研读那些艰深的医书,指尖划过泛黄的纸页;或透过撩起的车窗帘子,静静看着窗外流转的田野、山峦、溪流和偶尔掠过的飞鸟。她的面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不再如最初那般涣散无力。有时读得倦了,看得乏了,她便靠着软垫闭目小憩。每当此时,李莲花总能敏锐地察觉到车厢内气息的变化,手中缰绳便会下意识地收紧几分,让马车行得更加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夜间,若恰好途经城镇,他们便会投宿客栈。李莲花总会要两间相邻的上房,仔细检查过房间安全,安排好热水饭食,才会回到自己房中。但他睡眠极浅,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立刻惊醒,侧耳倾听隔壁的动静,直至确认无恙。若行程不凑巧,宿在荒野,他便寻一处背风、近水的地方停下马车,捡来干柴,生起篝火。跳动的火焰不仅驱散了夜间的寒气和潜在的野兽,也照亮了一小片温暖的光明。

他会在火堆上架起小药罐,严格按照白芷交代的时辰和火候,为她熬煮汤药。那浓重苦涩的气味弥漫开来时,他又会变戏法似的拿出米粮和些许肉干、野菜,开始熬煮粥食。起初,他对着锅灶还有些手忙脚乱,不是水放多了便是火候过了。但李莲花毕竟是李莲花,学什么都极快。这些时日的锻炼下来,他那手药膳粥的功夫竟真有了长足进步。米粒熬得烂熟,肉糜与菜丝融入粥中,虽谈不上绝世美味,却咸淡适宜,温暖妥帖。至少,那碗粥端到白芷面前时,她已能面无表情地慢慢喝完,不再需要他事先备好的蜜饯果子来安抚味蕾。

这一夜,月光极好。他们宿在一条无名小溪旁,溪水清澈见底,在月华下泛着粼粼波光,潺潺水声不绝于耳。夜空是深邃的墨蓝色,银河斜挂,繁星点点,如同碎钻洒满天鹅绒幕布。旷野的风带着青草与泥土的气息,轻柔拂过。

白芷服过药,身上裹着李莲花特意为她加厚的月白披风,坐在火堆旁一块被夜露打湿得微凉的大石上。李莲花坐在她对面的小马扎上,手中拿着一根长长的树枝,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拨弄着篝火。枯枝在火中发出“噼啪”的轻微爆响,跳跃的橙红色火光映照着他清俊的侧脸,明明灭灭,将他平日那份温和疏离勾勒出几分暖意,也映得他眼眸深处比平日更加幽深。

溪水潺潺,虫鸣唧唧,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野鸟的啼叫,更显夜之宁静。气氛安详得让人心头发软,仿佛世间所有纷争、阴谋、毒素与伤痛,都被隔绝在这片月华与火光笼罩的小小天地之外。

“李莲花。”白芷忽然开口,清冷的声音打破了这片沉默,如同玉珠落盘。

“嗯?”他几乎是立刻抬起头,目光投向火光映照下的她。月光与火光交织,让她的脸显得愈发苍白透明,那缕垂落鬓边的白发也愈发显眼,如同冰雪凝成,带着一种易碎的美感。

“你的扬州慢,运转周天时,气走手少阳三焦经,是否会于‘天井穴’处略有滞涩?”她问的是一个纯粹的、关乎经脉内息的医理问题,语气平静无波,一如她平日探讨医术时那般。

李莲花微微一愣,放下手中的树枝,仔细回想自己近日运功调息时的细微感受。扬州慢内力至纯至柔,生生不息,但似乎……确有那么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凝滞感,存在于她所指的穴道附近。他点了点头,坦言道:“确有细微凝滞,不过转瞬即逝,并不碍事,我也未曾在意。”

“那是碧茶之毒虽解,但其性阴寒,仍有极细微的寒邪余孽未清,淤积于经脉交汇之处。”白芷语气依旧平淡,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你且凝神,运转内力至该处,放缓速度,我看看。”

李莲花看着她清澈而专注的眼眸,没有丝毫犹豫,依言闭上双眼,宁心静气,引导着体内那温润平和的扬州慢内力,缓缓流经手少阳三焦经。内力如暖流,循经而行,果然,在行至“天井穴”时,清晰地感受到一丝极其微弱的、如同发丝般纤细的寒意阻碍,虽不影响大局,但确实存在。

就在这时,一只微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搭在了他手腕的“阳池穴”上。

那触感来得突然,带着夜风的凉意和她指尖特有的细腻。李莲花周身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体内正在运转的内力都险些出现一丝涟漪。他自幼习武,年少成名,后又经历生死,早已不习惯与人如此近距离的、毫无防备的接触。尤其是……来自她的接触。

白芷的手指并未停留,而是顺着他的经脉走向,以一种稳定而轻柔的力道,缓缓向上移动。她的指尖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专注力,能透过皮肤与血肉,精准地感知到他体内那股温厚内力流淌的细微变化、速度与力度。她的动作专业、自然,不带丝毫男女之防的狎昵意味,纯粹是一名医者在探查病患的脉息与气机。

然而,就是这份纯粹的专业,却让李莲花的心跳不受控制地漏跳了几拍,随即又如同擂鼓般加速起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指尖微凉的温度,那轻柔的按压,以及随着她动作隐隐传来的、属于她的清浅呼吸。一种陌生的、酥麻的痒意,顺着被她触碰的经脉,悄然蔓延开来,直抵心尖。

她的指尖最终停留在“天井穴”附近,轻轻按压了一下。

“是这里了。”她低语道,声音几乎融入了溪流声中。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已不知何时捻起了一枚细若牛毛的金针。针尖在月光与火光下,闪烁着一点寒芒。她没有动用丝毫内力,只是凭借对人体经脉穴道无比精准的认知和巧妙绝伦的手法,将金针浅浅刺入“天井穴”旁开半分之处,然后指尖微动,极其轻柔地捻动着针尾。

一股微弱的酸麻胀感立刻从针下传来,并不难受,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疏通感。随即,李莲花惊讶地察觉到,那丝凝滞的、如同冰屑般的寒意,竟在金针这看似微不足道的引导下,如同春日积雪遭遇暖阳一般,悄然消融、瓦解了几分。原本那一瞬间的阻碍感消失,内力流转顿时变得圆融顺畅,再无滞碍。

“好了。”白芷利落地起针,动作干脆利落,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再寻常不过的诊疗。她收回手,重新拢入自己厚厚的披风中,目光再次投向那堆跳跃不定的篝火,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此法只能缓解局部淤塞,暂时疏通。若要根除这些深入骨髓的寒邪余毒,仍需依赖你自身的内力,日复一日慢慢化散,水滴石穿。或者……找到那传说中的、能彻底净化此毒隐患的‘炎阳草’之类至阳之物。”

她的话音落下,空气中却似乎还清晰地残留着她指尖那微凉的触感,以及她靠近时,身上那股混合了药草清苦与女儿家淡淡体香的、独特而令人心安的气息。

李莲花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先是落在自己方才被她触碰过的手腕处。那里的皮肤似乎还萦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的微凉与那独特的药草清香。他抬起头,目光深深地看向火光照耀下,她安静清冷的侧影。那缕银白的发丝在她颊边垂落,在皎洁的月华下泛着清冷而脆弱的光泽,刺痛他眼睛的同时,也狠狠撞在了他的心口。

一路行来的点点滴滴,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飞速回放——她如何强势地、不容拒绝地闯入他自以为平静无波的残生,精准地道破他深藏十年的秘密;她如何不顾自身安危,深入危机四伏的鬼哭林,只为替他夺取一线生机;她如何义无反顾地、近乎舍身地为他挡下那致命一击,换来这满身伤痛与早生的华发;以及如今,她拖着这远未痊愈的虚弱病体,毫无怨言地陪他再次踏入这风云再起的纷扰江湖,甚至在此刻,在这月夜篝火旁,仍不忘以她自己的方式,细致入微地探查、缓解他那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太过在意的细微痛苦。

一种汹涌的、再也无法抑制的情感,如同积蓄了太久太久的洪水,在这一刻,轰然冲破了所有理智的堤坝,漫过了一切犹疑、自卑与对未来的不确定。

“白芷。”他开口,唤她的名字。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仿佛承载了千钧重量。

白芷闻声,下意识地转过头,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不再是以往那种仿佛隔着一层薄雾的温和疏离,也不再是偶尔流露出的、带着沉重负担的痛惜与愧疚,而是如同此刻头顶的浩瀚夜空,深邃、明亮,蕴含着某种滚烫而真挚的、几乎要将人灼伤的东西。那目光如此直接,毫无掩饰,让她心头莫名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呼吸。

“嗯?”她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清冷的声线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

李莲花站起身,迈步走到她面前,然后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行。篝火在他身后跳跃舞动,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温暖而朦胧的光边,而他的面容则隐在些许阴影中,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牢牢锁住她的眼眸。

他看着她清澈如寒潭、此刻却映着火光与一丝不易察觉茫然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而缓慢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心力:

“从前,我是李相夷。”他声音平稳,却带着回溯过往的沉重,“年少轻狂,背负着四顾门和整个江湖的期望,以为手中少师剑可平定天下不平事。结果……却连最亲近的人都未能护住,一败涂地。”提及旧事,他眼中掠过一丝痛色,但很快被更坚定的光芒取代。

“后来,我是李莲花。”他继续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与沧桑,“以为自己身中剧毒,命不久矣,只想守着那座莲花楼,种种萝卜,钓钓鱼,平静地、不为人知地度过这偷来的残生。不问恩怨,不涉江湖。”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容颜,深深地刻入灵魂深处,永生不忘。

“直到遇见你。”这四个字,他说得极重,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力度,“你就像一道毫无预兆的光,照进了我那片自以为是的灰暗天地。你让我知道,我的命,原来还可以有另一种活法。不是苟延残喘,不是逃避过去,而是……有所牵绊,有所守护,有所期待。”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却愈发真挚动人,“你为我做的一切,拼却性命也好,默默陪伴也罢,李莲花……此生此世,无以为报。”

他再次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摒除了最后一丝犹豫,说出了那句盘旋在心头许久、重若千钧的话:

“我不知道前路还有多少风雨荆棘,也不知道这具残躯,还能陪你走多远,看多少风景。但……”他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坚定如磐石,“只要你愿意,从今往后,李莲花的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此心唯卿,山河为证,日月可鉴。”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夸张的山盟海誓,只有最朴素、最直接的承诺,剥开了所有外壳,露出了最内核的真心。然而,就是这样的话语,却比世间任何动人的情话都更撼动人心。

白芷彻底怔住了。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写满认真与毫不掩饰的深情的脸庞,听着他低沉而缓慢、却字字敲击在她心上的誓言,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窒息般的紧绷,然后又猛地松开,血液奔流狂涌,带来一阵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眩晕与剧烈悸动。耳畔似乎嗡嗡作响,连潺潺的溪流声和噼啪的篝火声都变得遥远模糊起来。

她自幼浸淫医道,性情天生清冷,生命中除了药材、医书和师父临终的嘱托,从未分心想过男女之情为何物。她救他,起初是出于医者的本能与对碧茶这等奇毒的兴趣;后来,是源于一份“既然接手便需负责到底”的责任与承诺;再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安危喜怒,他眉宇间一丝细微的褶皱,他偶尔流露出的寂寥背影,竟能如此轻易地牵动她的心弦?

是他在鬼哭林那毒瘴弥漫之地,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独自面对药魔与毒煞的时候?是他身中剧毒、内力失控倒下,却仍用最后意识将她护在身后的时候?还是在云隐山居那些静谧的日子里,他日夜不休的悉心照料,他笨拙却坚持学着熬煮药膳的身影,以及他此刻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只为她一人绽放的灼热光芒?

她不知道。情之一字,于她而言,比最复杂的经脉图、最玄奥的药方还要难以解析。

她只知道,当听到他说“此心唯卿”时,她那颗总是冷静地分析脉象、推演药性、权衡利弊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因为一句话,而彻底乱了方寸。一种陌生的、温热的暖流,从心田深处不受控制地涌出,迅速流向四肢百骸,让她指尖微微发麻,脸颊也隐隐发烫。

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长,交织在一起。溪流潺潺,虫鸣依旧,旷野的风温柔拂过,带来青草的微香。世界仿佛在瞬间变得无比安静,安静得只剩下彼此清晰可闻的心跳声,一声接着一声,急促而有力,在这静谧的月夜下共鸣。

时间似乎过去了很久,又仿佛只是刹那。

良久,白芷才微微偏过头,避开了他那过于灼人、仿佛能看透她所有心绪的视线。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眼前跳跃的橙红色篝火上,仿佛那火焰中藏着什么难解的谜题。她搁在膝上的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一丝极淡、却在此刻月光下无处遁形的红晕。她看着那篝火,声音低得几乎要被潺潺的溪流声彻底淹没,带着一种她自己都未曾听过的、细微的波澜:

“……我知道了。”

没有明确的“我愿意”,没有羞涩的回应,甚至没有叫他的名字。但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对于性情清冷孤傲如她而言,没有直接拒绝,没有出言反驳,更没有以医者身份冷静分析此举利弊,便已是她能给出的、最直接也最珍贵的回应。是一种默认,一种接受,一种将她自己也未曾完全厘清的心意,悄然交付。

李莲花看着她微红的耳根,那在火光映照下愈发明显的绯色,以及她虽然偏过头去、却微微抿起的、似乎想压抑住什么情绪的唇角,他眼底瞬间迸发出难以言喻的璀璨光彩,如同夜空中骤然亮起的最耀眼的星辰,足以驱散一切阴霾。一股巨大的、难以言表的喜悦与满足感如同暖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他知道,她听懂了,也……默认了。她接受了他这颗千疮百孔、却愿为她再次热烈跳动的心。

他不再多言。有些心意,点到即止,说透了反而不美。他只是重新在她身边的石头上坐下,这一次,距离比之前更近了些,衣袂几乎相触。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并肩坐着,看着眼前的篝火从旺盛燃烧渐渐化为带着余温的炭红,听着耳畔永不疲倦的溪流欢唱,感受着夜风轻柔的抚触。

一种无声的、甜蜜而安稳的气息,在两人之间缓缓流淌,萦绕不绝,取代了之前所有的言语。无需再多说什么,彼此的存在,便是此刻最好的答案。

远处,负责暗中警戒、保护他们安全的、方多病派来的两名天机堂精锐护卫,远远看到篝火旁这静谧而和谐的一幕,相视一笑,眼中皆流露出欣慰之色。他们默契地打了个手势,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更远的距离,将这片月下的空间,完全留给了那对刚刚明了心意的有情人。

也许前路依旧危机四伏,迷雾重重;也许碧茶之毒的隐患仍未彻底清除,潜藏着未知的风险;也许白芷的伤势完全康复还需漫长时日。但在此刻,月华如水,涤荡尘埃;心亦如镜,映照彼此。

有些心意,一旦明了,便如同在黑暗中点燃的烛火,虽未必能照亮所有角落,却足以温暖彼此的身心,指引前行的方向,照亮此后所有需要共同面对的、漫漫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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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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