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走之后，没过多久，小鹰就自己飞回了后园。
萧屹川见鹰回来人却没回来，既心焦，又无奈。
他要在这边要看着几个孩子，不敢离开，而且又怕坏了她的事，不敢让人出去找她。
于是只能让萧起带着人去查纵火事件，顺便暗中寻她。
结果自然是不见人影。
也不知道她去哪了，这么难找。
“蛇骨寨。”
萧屹川一愣：“什么？”
叶昭重复一遍：“我去了蛇骨寨。”
蛇骨寨，萧屹川也知道，似乎是城外山上的一个小寨子。
他微微蹙眉：“火是他们放的？”
叶昭点头，轻描淡写道：
“放火的人不用找了，已经被我杀了，蛇骨寨的人也所剩无几。”
她伸了个懒腰：
“具体的你可以去问我带回来的那个人，那应该是蛇骨寨目前的唯一活口。”
几人顿时一惊。
唯一……活口？
萧屿帆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萧砚铮怔怔地看着叶昭，眼中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萧屹川沉默片刻，才有些不确定道：
“你是说，你把蛇骨寨的流匪……剿灭了？”
叶昭挑眉，心里感觉好笑。
“对，我把蛇骨寨剿灭了。”
萧屹川：……
他面上沉静，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我记得，蛇骨寨好像有百余人？”
叶昭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吧，我没数，当然也不排除有的人趁乱跑了，所以我说所剩无几。”
这时，柴坚带人把热水抬了过来。
于是叶昭转身摆摆手：
“行了，我去洗一洗，你有事就去问他那个徐大吧。”
随后，主屋的门就被关上。
萧屹川无奈，转身让柴坚将人关起来，又让人去把萧起叫回来。
院子里，萧屿帆呼出口气，似乎才回过神。
他忍不住面色复杂地发出一句感叹：
“大嫂……还是这么厉害啊！”
旁边，萧砚铮没有出声。
他有些失神地看着那道紧闭的门，眼中若有所思。
西屋的水叫了三次。
浴桶里，叶昭整个人已经洗得有些麻木。
以后这种事她还是少干吧。
血迹很好洗，衣服也可以扔，但血腥味不好去掉。
她已经来回洗了三遍，最后这遍还往水里倒了香粉，才感觉那股味道弱下去。
唉……
比剿匪都累。
洗完澡，叶昭换好衣服出去。
萧屹川和几个孩子仍然在外面等着。
几人见她出来，萧屹川便让人去叫菜。
叶昭没回来，他们之前也没心思吃，正好一起吃早饭。
饭桌上，叶昭边吃边看了萧屹川一眼。
“你去审那个徐大了吗？”
萧屹川摇摇头：“我让萧起去了。”
叶昭点头，随后将自己问出来的那些简单跟他说了说。
“那几人都提到了那个骆大当家和狂风寨，你最近和他有摩擦？”
萧屹川点头。
“抄的那个赌场背后是常家，但明面上管事的，就是狂风寨的人，也是那个骆保的兄弟。”
他皱皱眉，也有些疑惑：
“但实际上，人都抓了这么多天，狂风寨那边其实并没有什么反应。”
叶昭嚼着肉包子，问出重点：
“那个狂风寨和常家的关系到了什么程度？”
萧屹川听她这么问，有些沉默。
他看着叶昭：“你想做什么？”
叶昭瞥他一眼：
“放心，我不是去剿匪。”
萧屹川顿了顿，随后道：
“根据我们查到的情报，狂风寨很可能是常家一手培养起来的。”
叶昭闻言有些疑惑：
“常家都已经成世家了，还养土匪干什么？”
萧屹川摇头：“世家也不代表就高枕无忧。”
见她感兴趣，他于是细说。
“根据我们这段时间的调查，沈家把持着大片的农田，还养了私兵；刘家掌握着大部分的商路，又在朝中有亲戚。
只有常家，是几家流匪联盟起的家，到现在虽然对外是一家，但每一任的家主，都是那几家的年轻一辈比试过后才选出来的。
所以，他们自然要给自己留点底牌和后路。”
如果出现什么意外，那就回到崖州钻进山里，重新当土匪也不是不行。
叶昭了然：“所以，如果那个狂风寨出了事，那常家多半也会很难受咯？”
萧屹川手里的筷子一顿，看向叶昭。
眼神显然在说：你要干嘛？
叶昭再次咽下个包子，随手又拿起个鸡蛋。
“是这样的，我想了想，一个蛇骨寨还是不太够。”
萧屹川放下筷子，心里感觉不妙：
“所以？”
“所以——”叶昭笑笑，将鸡蛋啪地一下拍在桌上。
“还是要让他们真正心痛一下才好。”
消完气，叶昭现在心情还不错。
她看出萧屹川满脸的不赞同，耐心地跟他解释了下。
“你身居高位，想必很多事都束手束脚，要不然也不至于解决这么些土匪都要瞻前顾后。”
萧屹川顿了顿：“我倒是也不是很瞻前顾后。”
叶昭看他一眼：“那你们咋这么慢？”
……！
萧屹川吸口气，忍不住为自己和手底下的将士们解释一句：
“如今咱们的人手不够，很多事我们又不放心交给永宁这边的人，就算知道是那些土匪搞事，也不能将兵力全都用去解决土匪，毕竟永宁的问题也不只是那些土匪。”
叶昭想了想，点点头。
也是。
就三千多人，不仅要顾着一府四州，还要留下大部分人保护宁州这处大本营，确实捉襟见肘。
这么一看，现在还能给府上挤出二百来个，萧屹川也是不容易了。
萧屹川见她听进去，叹口气。
“是我无能，只是很多事也没办法急于求成，等我将怀远军和靖东军掌握住，情况就能好很多。
昭昭，还要辛苦你再坚持一段时间，你还是别冒险了。”
叶昭看看他，刚要说话。
“昭昭是谁？”
萧砚铮满脸疑惑，他看看叶昭：
“是母亲？”
叶昭张张嘴：“啊对，是我，我小名昭昭，以后我大名也叫叶昭，你们记住了。”
“哦。”
萧砚铮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随后继续听他俩说话。
叶昭回过神，想了想接着道：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更不能走寻常路，不然以后不管你那边有没有什么动作，那帮人都会想对我们这下手。”
叶昭表情逐渐严肃：
“我要的，就是让他们怕，让他们惧，不敢再将心思动到府上。”
萧屹川沉默一会儿：“那你想怎么做？”
叶昭言简意赅地问他：
“我问你，如果我现在杀了常家家主，行不行？”
萧屹川沉吟片刻，摇头：
“暂时不行。
狂风寨是崖州流匪中数一数二的大寨，手底下还控制着不少小寨子，之前正是因为常家有这股势力，再加上其他两大世家的手段，才能让洞州的蛮族忌惮。
如果常家乱了，永宁的流匪定会出现大规模的混乱，而且三大世家内部也是互相牵制，另外两大世家也难免会浑水摸鱼。”
他语气沉下来：
“现在我还没掌握两大驻军，除非整个永宁都陷入危机，否则，就算我们全家出了事，他们多半也是坐视不管。”
到时候也不用考虑永宁了，他们萧家是什么结局都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