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菩萨总算是不负盛名，进了屋子之后，没多久就跑了出来，除了手中的卷轴之外，肩膀上还背着一个包裹。
“指挥使大人，已经测好了！”泥菩萨将肩膀上的包裹取下放在脚边，双手捧着卷轴，恭敬地递到沈言的面前。
沈言坐在椅子上，回过头来，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卷轴，而是看了泥菩萨脚边的包裹一眼，淡淡道：“空空儿是我杀的，不会波及到你。”
泥菩萨稍稍抬头，回答道：“这个我也不是怕波及！”
沈言闻言，扬了一下眉头，有些好奇。
“这个......”泥菩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个，不知道指挥使大人，手下还缺不缺人？”
“若是大人不嫌弃，小的愿鞍前马后！”泥菩萨说完，直接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将手中的卷轴举过了头顶。
沈言站起身，“嫌弃谈不上，只是我不需要没有价值的人。”
泥菩萨听沈言并未直接拒绝自己，而是要求展现自己的价值，他急忙说道：“大人，我在测风水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事情。”
“何事？”沈言有些诧异，这大明堪舆图，他不知研究了多少时日，但实在是没有看出什么其他的名堂来。
泥菩萨小声说道：“指挥使大人，您所标记的城镇，不管颜色如何，都几乎靠着大明的龙脉。”
大明龙脉？沈言一愣，随即眼神眯了起来。
怪不得自己总觉得生死蛊祭坛的建立，是遵循了某种规律一般，原来是在这里。
大明的龙脉么！沈言抬眸看了一眼还在湖边等着自己的朱高燧，心中暗道：龙脉的事情，朱高燧知不知情呢？
是知情，只是向自己隐瞒了？
还是也是不知情？
况且，朱高燧将这个堪舆图也给永乐帝看过，永乐帝不可能不清楚龙脉的事情。
永乐帝也没有提龙脉的事情吗？
沈言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当中，泥菩萨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但他知道，自己刚才说的事情，对沈言来说一定是一个重磅的消息。
要不然，沈言不会是这么一个反应！
沈言沉吟片刻回神，波澜不惊的眸子扫了泥菩萨一眼，淡淡说道：“跟上来！”
泥菩萨心中大喜，一把将卷轴夹在咯吱窝，弯腰拎起包裹扛在了肩膀上，跟上了沈言。
就在不远处，小岛的边缘，系着一艘小船。
泥菩萨跟着沈言跳上小船，将包裹放下之后，就开始摇桨赶路。
岸边的人群在空空儿身死之后，就慢慢退去了，生怕引火烧身。
桑三娘一行人也没有多做停留，离开这边之后，先是派人回黑木崖传信，讲明空空儿已然被杀。
桑三娘自己则是悄摸着去了沈言所在的客栈，在沈言的房间里等他。
此时的岸边，只剩下朱高燧与护卫二人了。
小船在朱高燧面前的水面上停了下来，朱高燧一下子跳上船，急问道：“怎样？测出来了吗？”
沈言正将堪舆图平摊在膝盖上，细细地对照泥菩萨给的风水对照信息。
正如沈言所预料的那般，标记出来的几个城镇都是处于极阴的地势之上。
按照酆都大阵的要求，所有的地段都必须是至阴的地段。
这些地方完全满足条件。
沈言将堪舆图与风水信息一道递给朱高燧，朱高燧接过之后，直接站着看了起来。
“这些地方都符合？”朱高燧皱眉抬头问道。“这范围未免太大了吧。”
沈言点点头，“稳妥起见，都去查一查吧。”
朱高燧眼睛一瞪，“你说的轻松，这得用多少人？我哪有人？”
“没人，奏请陛下啊！”沈言无语地看了朱高燧一眼，你没人跟我说个什么劲儿？
找永乐帝不就行了？
朱高燧一下子瘪起嘴，嗫嚅道：“奏请个毛线，你怎么不去？”
沈言听得真切，目光扫向旁处，淡淡道：“陛下在这个时候调我出京，显然是这段时日不想看见我。”
朱高燧眉峰蹙起，迟疑道：“不可能吧，刚给你升任锦衣卫指挥使，这不圣恩正宠吗？”
沈言没有接话，而是从船上起身，跳到了岸上。
泥菩萨赶忙放下手中的竹篙，拎起包裹跟了上去，只留下朱高燧一人拿着堪舆图，站在小船上，看着沈言的背影干瞪眼。
“喂，沈言，你这混账，你又甩给我去干吗？”
......
沈言回到客栈，桑三娘已经煮好了茶水。
“大人！”桑三娘站起身，朝着沈言万福。
沈言微微颔首，坐下喝了一口茶水，边上桑三娘递过来一张纸，“大人，这是日月神教十大长老的具体去向。”
“您过目！”
沈言接过之后，细细看过去。
纸上记载的很详细，十大长老都在各自不同的地方，沈言特别留意了一下空空儿的去向。
纸张记载着，空空儿去了青城山，但实际上，空空儿却在这湖州城。
这就值得推敲了，沈言合上纸张，看向桑三娘，问道：“请泥菩萨的事情，除了你之外，日月神教还有谁来了？”
此时正逢桑三娘弯着腰给沈言倒着茶水，沈言一回头，目光的焦点直接在两抹雪白之上。
沈言目光微微一凝，旋即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桑三娘没有注意到沈言的神色变化，站直身子后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并未听说有其他人前来。”
沈言指尖轻叩桌面，接话说道：“这么看来，东方无敌似乎并不是很信任你！”
“东方无敌好猜疑，一向如此，我想来找泥菩萨的，除了我与空空儿，肯定还有其他人！”
“而且，说不定今日也看到空空儿死在了大人的手上，所以才没有敢动手！”
沈言点头，桑三娘说的不错，今日湖边鱼龙混杂的，谁都不认识谁。
日月神教的长老冒充在其中，的确不易察觉。
沈言不再想其他，而是从袖子当中摸出一本秘籍，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阴世奇经，你尽快练，若是能够突破第三层，你便能够踏入一品宗师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