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你此刻……”
留云借风真君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红框眼镜，凝眸打量着张昊，眼神中满是探究与疑惑，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发出清脆的声响。
总觉得此刻的他，身上多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
那种气质缥缈出尘，凛然不可侵犯，带着一种洞悉天地的从容与淡然，竟比她这位活了近三千年的真仙还要更具仙韵，更显超凡脱俗。
这念头一闪而过，让留云忍不住哑然失笑，指尖敲击石桌的动作微微一顿。
前一日还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需要她庇护的普通人，不过转瞬之间，难道就真的脱胎换骨，成仙了？
话说回来……
她活了近三千年，见证了璃月的兴衰更迭，见过无数能人异士，却真未曾见过后天修炼而成的仙人，这提瓦特大陆，似乎也无此先例。
“张昊，方才那漫天紫气，还有你眉心浮现的符文……”
甘雨依旧满心担忧地看着他，语气中满是关切，忍不住上前半步，又怕惊扰到他而停下脚步，白皙的脸颊上满是纠结与不安。
张昊闻言轻笑一声，声音幽幽，带着几分缥缈出尘的意味，似从云端传来：
“无妨，不过是……”
他话语一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向不远处那道隐匿的身影所在的角落，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并未点破。
“钱塘潮起知真我，今日方明我是我……”
张昊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几分勘破迷障、得见本心的感慨，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在场几人耳中。
甘雨听得一脸茫然，神色古怪地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着。
张昊以前就爱说些她听不懂的异域言语，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怎么感觉刚才紫气入体之后，这种情况愈发严重了？
不过见张昊似乎不愿多谈方才的异象，眉眼间带着一丝不便言说的隐秘，甘雨便也不再追问，只是将满心的疑惑压在心底。
只当这是天外来客的特殊秘密，或许是什么传承觉醒的征兆，不便为外人道也。
毕竟，这种突如其来的力量觉醒，在提瓦特大陆也并非没有先例，不足为奇。
即便心中依旧满是疑惑，甘雨也勉强按捺了下去，指尖轻轻绞着衣袖，目光却依旧紧紧锁在张昊身上，满是关切。
“真是神奇。”
甘雨小声嘟囔了一句，抬手挠了挠脸颊，白皙的皮肤上泛起淡淡的红晕，似桃花般娇嫩。
旋即眉眼弯弯，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先前的担忧散去大半，语气也轻快了许多：
“总之，你没事就好！对了，我今日找你，是有正事想与你商议。”
张昊心中一动，修仙者的天赋神通下意识运转，掐指一算，已然洞悉了甘雨的来意，心中了然。
他唇角上扬，莞尔道：
“你是想邀我前往璃月港？此事可行，不过并非现在……”
“哎？”
甘雨闻言一愣，脸上满是诧异，下意识瞪大了眼睛，竖瞳中满是不解：
“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脸颊上的红晕更浓了，随即又有些失落，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好吧，那你最近是有要事缠身？若是如此，过段时间再去也无妨。”
“不过最好能尽快，距离请仙典仪只剩两个月了，到时候我定会忙得不可开交，诸多事务缠身，分身乏术，想请你……帮帮我，可以吗？”
甘雨说着，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与忐忑，小心翼翼地望着张昊，生怕他拒绝，那模样，像极了寻求庇护的小兽。
张昊眉眼含笑，余光瞥了一眼隐藏在暗处的钟离，感受到对方投来的探究目光，缓缓颔首，语气温和：
“自然可以，不过，得先容我处理完手头的急事，再与你同往。”
“话说回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刚才那么多紫气都钻进了你身体里，看着就好厉害的样子，简直像传说中的仙缘降临。”
甘雨好奇地上下打量着张昊，眼神中满是探究与好奇，终究还是没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语气中带着几分雀跃。
张昊尚未开口回应。
一旁的留云借风真君便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指尖敲击石桌的节奏也变得轻快了些：
“没想到本仙也有看走眼的一日，当日随手带回山的少年，竟有这般逆天造化，当真是福缘深厚。”
“这便是天外来客的不凡之处吗？自带仙缘，与众不同，难怪能引动如此天地异象。”
“不过，你究竟……遭遇了何种变故，竟能引发这般紫气东来的祥瑞之兆？”
张昊脸上噙着温和的笑意，缓缓说道，语气平静无波，似在诉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关于我的事……容我日后再向真君细说，此刻时机未到，多说无益。”
“至于现在……”
他抬手轻轻一点面前的石桌，指尖萦绕着淡淡的紫气，带着精纯的仙道气息。
下一秒，五道氤氲的茶香骤然弥漫开来，五杯冒着热气的清茶凭空出现在石桌上，茶汤清澈透亮，茶叶在水中缓缓舒展，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甘雨愣了一下，下意识环顾四周，目光在留云、申鹤与自己身上打了个转，又数了数石桌上的茶杯，脸上满是困惑。
明明在场只有四个人，为何会多出一杯茶？这第五杯茶，是为谁准备的？
她满脸疑惑地看向张昊，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像个懵懂的孩童。
张昊看穿了甘雨的疑惑，却并未解释，只是端起其中一杯茶，轻轻吹了吹热气，动作从容而优雅。
那最后一杯茶，是为那位尚未现身的岩王帝君准备的。
他相信，接下来的话语，接下来的异象，定会让这位隐匿的帝君按捺不住，主动现身，无需他亲自邀请。
“这便是你觉醒的异能？倒有几分玄妙。”
留云借风真君指尖轻点石桌上的茶杯，感受着杯中散逸的温热茶香，语气平淡地随口问道，眼神中却藏着一丝探究。
张昊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并未直接回应，只是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汤甘醇清冽，顺着喉咙滑下，瞬间驱散了些许因即将渡劫而生的燥意。
放下茶杯，他抬眸看向三人，语气诚恳而平静：
“自我蒙留云真君搭救，带回绝云间庇护至今，已然整整百日。”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晚辈心中早有回报之意。”
“但世间凡事皆讲因果缘分，无缘由的馈赠，想来各位也不会坦然受之，这不合道心，亦非君子所为。”
说着，张昊的目光缓缓扫过留云借风真君三人的神色。
留云面色平静，指尖依旧无意识地敲击着石桌，似在思索；
甘雨则有些胡思乱想，一双澄澈的竖瞳紧紧盯着张昊，脸颊上带着几分纠结，似乎在猜测他的回报究竟是什么；
至于申鹤……
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古井无波的模样，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唯有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转瞬即逝。
张昊心中莞尔，继续说道，语气依旧平缓：
“其实，我早已将回报藏在每日诵读的《黄庭经》之中，从未刻意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