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暗巷中的试炼场
灵术院的晨雾还未散尽，文刀便将恋次、雏森桃、吉良井鹤和露琪亚四人召集到流魂街边缘的废弃道场。斑驳的木牌上雀部流试合场的字迹已模糊不清，道场中央的沙地布满深浅不一的剑痕，四周垂落的破旧帷幔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
今天开始实战训练。文刀将四把竹刀抛在地上，金属扣环系着的紫藤穗子随着动作轻晃，斩术、白打、瞬步、鬼道，我会用浅打与你们四人同时对战。
露琪亚墨色短发随着动作轻颤，她弯腰拾起竹刀，银眸微凝：老师，这太不公平了。她想起昨夜偷听到的传闻——这位总爱戴着紫藤绣帕的老师，实战手段远超普通灵术院讲师。
公平？文刀抽出腰间的水澜刀，刀身未出鞘便荡开凛冽剑气，当虚群撕开穿界门时，当敌人的鬼道穿透结界时，可不会讲究公平。他的目光扫过吉良苍白的脸色，又落在雏森缠着绷带的手腕上，你们以为昨天的治疗是终点？不过是新考验的起点。
恋次第一个按捺不住，虎目圆睁：来就来！我可不会因为你是老师就手下留情！他的竹刀带着破空声劈向文刀面门，刀刃未至，杀气已惊飞屋檐下的麻雀。
文刀身形微侧，浅打刀鞘精准点在恋次肘关节。这看似随意的格挡却暗含巧劲，恋次只觉手腕发麻，竹刀险些脱手。与此同时，雏森的缚道之九脚镣锁已从地面窜出，银白色的光链在沙地上拖出蜿蜒轨迹。
破道之四·白雷！吉良冷喝一声，指尖迸发的蓝色电光擦着文刀耳际炸开。露琪亚则借着雷光掩护瞬身到他背后，竹刀斜刺向腰肋要害。四人配合默契，正是昨天对抗虚群时磨练出的战术。
文刀足尖轻点，整个人如紫藤花般轻盈飘起。他的浅打在空中划出半轮银月，同时破解了白雷与脚镣锁，刀鞘末端扫中露琪亚手腕的瞬间，左手已扣住她后颈穴位。这个擒拿动作快如闪电，却又恰到好处地收住力道，只让露琪亚踉跄半步。
太依赖鬼道了。文刀落地时衣袂无风自动，吉良，你的白雷咏唱比实战慢了0.3秒；雏森，你的缚道破绽在左手结印时小指会无意识弯曲；露琪亚...他看向脸色微红的银发少女，瞬步轨迹太容易预判。
恋次抹了把额头的汗，重新摆好架势：少啰嗦！再来！他这次不再单打独斗，而是与露琪亚交换了眼神。两人同时瞬身，一左一右形成包夹之势。雏森的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紧随其后，橘色火焰将文刀笼罩在中央。
沙地上突然腾起数十根紫藤花藤，那是文刀用灵压催生的植物结界。火焰撞上藤蔓发出滋啦声响，吉良趁机欺近，竹刀直刺文刀咽喉。这招看似莽撞，实则暗藏变招——只要文刀格挡，他便立刻施展破道进行追击。
文刀却不闪不避，浅打刀鞘精准点在吉良持刀手腕的阳溪穴。吉良浑身一麻，竹刀脱手飞出。与此同时，文刀侧身躲过恋次的横斩，抬脚踢向他膝盖外侧的阳陵泉。这一脚看似随意，却让恋次单膝跪地，再难发力。
露琪亚的竹刀擦着文刀肩头掠过，却被他反手抓住手腕。文刀屈指弹在她小臂内侧的尺泽穴，露琪亚只觉整条手臂酸麻无力，踉跄着向后退去。雏森的赤火炮已到强弩之末，文刀轻飘飘跃起，浅打刀鞘敲在她握诀的右手上。
恋次撑着竹刀站起来，额发被汗水粘在脸上，老师你根本不是在教我们，是在羞辱我们！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不甘，用刀鞘就能压制我们四个人，这算什么训练？
文刀将浅打收回刀鞘，紫藤穗子扫过沙地画出蜿蜒痕迹：知道为什么我不用始解吗？因为真正的战斗，往往在刀还未出鞘时就已分出胜负。他捡起吉良掉落的竹刀，刀柄上还带着少年的体温，你们的招式华丽有余，根基不足。就像建在沙地上的楼阁，看似巍峨，实则一推就倒。
吉良弯腰捡起自己的竹刀，低声道：请老师示范。
文刀点头，浅打出鞘三寸，寒芒一闪而逝：看好了。斩术的精髓不在于力量，而在于对灵压的控制。他随意挥出一刀，看似平淡无奇，却在刀刃划过空气的瞬间，将远处的石柱拦腰斩断。切口平整如镜，没有一丝多余的裂痕。
白打不是蛮力对撞。文刀瞬间出现在雏森面前，指尖点在她肩井穴，借力打力，以柔克刚才是关键。雏森只觉一股巧劲袭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三步。
瞬步的要义在于迷惑敌人。文刀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露琪亚身后，又瞬间闪到恋次左侧，不是比谁更快，而是让敌人永远猜不到你的下一个落点。
至于鬼道...文刀双手结印，却没有念出任何咏唱，破道之四·白雷。蓝色电光在他指尖跳跃，却没有释放出去，真正的高手，不需要华丽的咏唱。
四个学生看得目瞪口呆。他们从未想过，那些在课堂上枯燥乏味的理论，在文刀手中竟能展现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接下来半个月，每天卯时到这里集合。文刀将竹刀插回沙地，斩术训练从最基础的挥刀一万次开始，白打要学会在蒙眼状态下躲避攻击，瞬步要能在三个呼吸内绕道场十圈，鬼道...他看向吉良，你要做到不用咏唱就能连发三发白雷。
露琪亚握紧竹刀：如果做不到呢？
文刀捡起地上的紫藤花瓣，轻轻吹向空中：做不到，就等着下次面对虚群时，成为同伴的累赘。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上。
夕阳西下时，训练终于结束。四人拖着疲惫的身躯离开道场，恋次揉着酸痛的手臂嘟囔：这哪是训练，分明是折磨...
但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吉良望着自己颤抖的双手，那些被老师点中的穴位，都是灵脉的关键节点。
雏森点头，绷带下的手腕还在隐隐作痛：原来白打和鬼道可以这样结合使用...
露琪亚回头望向渐渐隐没在暮色中的道场，文刀的身影还立在沙地中央，浅打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墨色短发被晚风掀起几缕碎发，忽然想起在瀞灵廷听到的秘闻——这位文刀老师曾接受过已叛逃的前任四枫院当家四枫院夜一的亲自训练。那位被誉为的传奇人物，原护廷十三队二番队队长、隐秘机动总司令，竟亲自教导过眼前这位看似温和的灵术讲师。
明天卯时，谁都不许迟到。露琪亚加快脚步，黑色衣摆扫过碎石，我可不想输给你们。
文刀目送四人远去，从怀中掏出紫藤绣帕擦拭浅打。刀身映出他的倒影，眼神中带着欣慰与忧虑。远处瀞灵廷的轮廓在暮色中若隐若现，蓝染惣右介的身影又一次浮现在他脑海。那些关于虚群改造的秘密，那些藏在完美假象下的暗流，都在提醒他：这些孩子的成长，必须争分夺秒。
希望你们能撑到最后。文刀将浅打收入刀鞘，紫藤穗子随风轻摆，毕竟，有些黑暗，不是流魂街的野草就能抵挡的。
晚风卷起满地沙尘，将训练场上的剑痕渐渐抚平。而在暗处，一双眼睛正注视着这一切。那是来自瀞灵廷的密探，他将所见所闻写成密信，通过特殊渠道传递出去。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没有人知道，这些在暗巷中磨练的少年，会成为怎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