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山间小道染成了暖橙色，林凡背着布包走得有些吃力 —— 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得他额角的汗湿发贴在皮肤上，脚底板也磨得发疼，从山泉出发到现在，他又走了近三个时辰，眼前的路渐渐从树林间的小道，变成了缓坡向上的山路，隐约能看见远处山坳里有炊烟升起，该是赵大叔说的王家村了。
“先歇会儿吧，前面就是王家村，今晚在村里借宿，明早再赶路。” 灵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带着点疲惫 —— 它虽不用走路，可一路帮林凡感应灵草、留意动静，也耗了些灵气，“你看右边坡上，有株灵草，说不定能用来补补真气，比你晚上喝稀粥管用。”
林凡顺着灵玉指的方向看去，右边的土坡上果然长着一株陌生的灵草 —— 叶片呈长椭圆形，边缘带着细碎的锯齿，叶背上有淡紫色的纹路，顶端开着一朵细碎的小蓝花，风一吹，花瓣轻轻晃着，透着股奇异的灵气。他之前跟着爹或张钰见过不少灵草，却从没见过这种，心里有点好奇，便顺着坡爬了上去。
他蹲在灵草旁，仔细观察 —— 叶片摸起来有点厚实，沾着傍晚的露水，闻着有股淡淡的清苦香，像是之前见过的蒲公英，又比蒲公英的味道更醇厚些。“这草能做药膳吗？” 林凡心里琢磨着，伸手想摘几片叶子，却又停住了 —— 万一这草有毒，煮进粥里可就麻烦了，张钰之前说过，有些灵草长得像良药，实则带毒，误食了会伤经脉。
“不敢摘了？” 灵玉的声音带着点调侃，“你刚才在山泉边煮药膳时的机灵劲儿呢？怎么见了陌生灵草就犯怵了？”
林凡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小声在心里答：“我没见过这种草，不知道它是啥属性，万一有毒咋办？之前张钰说过，灵草不能只看外表。”
“知道不能只看外表，那你咋不试试用真气感应？” 灵玉的声音沉了沉，没了刚才的调侃，多了点耐心，“你忘了之前练吐纳时，能感应天地间的灵气光点？灵草也有灵气，不同属性的灵草，灵气感应起来也不一样 —— 温和的灵草，灵气是暖的；带毒的灵草，灵气是刺的；补真气的灵草，灵气是沉的。你把真气引到指尖，轻轻碰一下叶片，试试。”
林凡愣了一下 —— 他之前只知道用真气引火、聚气，却从没想过，真气还能用来辨灵草。他按照灵玉说的，慢慢把丹田的真气引到右手食指，指尖瞬间有了股温温的麻意，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碰灵草的叶片。
指尖刚碰到叶片，就有一股沉厚的灵气顺着指尖往体内流 —— 不像蒲公英的清灵，也不像紫花地丁的微凉，这股灵气像是温吞的泉水，缓缓淌进丹田，刚才赶路消耗的疲惫感，竟悄悄减轻了些。他又试着碰了碰叶片边缘的锯齿，灵气还是沉厚的，没有半点刺痛感，显然是无毒的补身灵草。
“这是‘沉脉草’，能补丹田真气，还能稳固经脉，比你之前用的蒲公英管用多了。” 灵玉的声音又响起来，带着点欣慰，“你摘几片叶子，晚上去王家村借宿时，煮在粥里，能帮你养养脚力，明天赶路也轻松些。”
林凡赶紧小心地摘了几片沉脉草的叶子，用布包好放进储物格里，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 刚才他盯着灵草看了半天，只想着 “认不认识”，却没想过用真气感应，要是没有灵玉提醒，他恐怕要错过这株好灵草，甚至可能因为不敢摘，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灵玉，我是不是太笨了？” 林凡坐在坡上，摸了摸胸口的灵玉，声音有点低，“你之前教我控真气分小股，我练了好几天才熟练；现在辨灵草，又得你提醒才知道用真气感应…… 我这悟性，去了药宗，能跟上吗？”
灵玉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你才练气多久？从灵玉觉醒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半个月，能引气入体、悟药膳术，还能听我指点辨灵草，已经比很多中品灵根的人强了。”
“可我总要你提醒……” 林凡还是有点沮丧，他想起胖虎拿着《基础吐纳诀》时的得意，想起张钰炼丹时的熟练，再看看自己，连辨灵草都要靠灵玉，心里难免有点落差。
“谁刚开始不是靠人指点？” 灵玉的声音软了些，像是在拍着他的后背安抚，“我当年跟着旧主时，他还不是连聚气都要我教半个月？悟性这东西，不是天生就有的，是练出来的 —— 你今天知道用真气辨灵草，下次再遇到陌生灵草，就不会只盯着外表看了，这就是进步。”
林凡低头看着手里的沉脉草叶子，叶片上的露水还没干，映着夕阳的光，亮晶晶的。他想起刚才用真气感应灵草时的感觉，那股沉厚的灵气还在丹田轻轻晃着，像是在告诉他 “你能做到”。
“你说得对，是我太急了。” 林凡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才刚开始，慢慢来，总能学会的。”
灵玉的声音带着点笑：“这才对嘛！走，去王家村借宿，今晚煮沉脉草粥，补补真气，明天好去药宗 —— 说不定还能在村里遇到懂灵草的人，再学两招。”
林凡点点头，顺着坡往下走，脚步比刚才轻快了些。远处王家村的炊烟越来越浓，隐约能听见村里的狗叫声，暖黄色的夕阳落在他身上，胸口的灵玉也带着淡淡的暖意。他摸了摸储物格里的沉脉草，又想起灵玉说的 “悟性靠练”，心里的沮丧渐渐散了 —— 就算悟性浅，只要肯学、肯练，总能在修仙路上慢慢往前走，就像这山间的路，虽然难走，只要一步一步踏实地走，总能走到想去的地方。
走到王家村村口时，林凡回头望了眼刚才摘灵草的土坡，夕阳已经沉到了山后面，只留下最后一抹橙红。他握紧了布包的带子，心里默念着：灵玉，谢谢你指点我，以后我会更努力的，不会让你失望。
村口的老槐树下，有个扎着围裙的妇人正在喂鸡，看见林凡，笑着问：“小伙子，是路过的吧？要借宿吗？我家还有空房。”
林凡笑着点头，跟着妇人往村里走 —— 他知道，今晚的沉脉草粥，不仅能补真气，更能补他心里的底气，让他更有勇气，走向那个充满未知却满是希望的药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