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州城头,周铮盯着辽军撤退的方向,眉头紧锁。
“统帅竟敢只身入辽营。”
副将张横走过来。
“周校尉,辽人真退了?”
“退是退了,但三个月后还得来。”周铮转身,“传令,全城戒备不得松懈。”
城下,鲁智深带着两千火铳手进城。
“洒家来了!哪个辽狗还敢造次!”
周铮迎上去。
“鲁提辖,统帅有令,让你守城。”
“守就守。”鲁智深抹了把脸上的汗,“不过这城墙也太矮了,得加固。”
“正是。”周铮指着城墙,“统帅说了,三个月内,要把檀州变成第二个二龙山。”
鲁智深咧嘴笑。
“那就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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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工匠队抵达檀州。
领头的老铁匠名叫孙大锤,五十多岁,一双手满是老茧。
“周校尉,听说要建火药作坊?”
“对。”周铮带他去城北空地,“统帅说,这里地势开阔,适合建坊。”
孙大锤转了一圈。
“行,三天后开工。”
“三天?”周铮一愣,“这么快?”
“废话。”孙大锤拍拍胸口,“统帅给了图纸,咱照着建就是。”
城中百姓听说要建火药坊,纷纷来帮工。
一个老汉扛着锄头走过来。
“俺也出力!”
孙大锤看他年纪大,摆手。
“大爷,这活儿累,您歇着吧。”
老汉不干。
“火铳手救了俺全家,俺不能白吃白喝!”
周铮拦住孙大锤。
“让他们来。”
孙大锤明白了。
“成,那就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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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火药作坊开工。
城中男女老少齐上阵,搬砖运木,热火朝天。
柳含烟带医匠队进城,先去看伤兵。
城中临时搭的救护所里,躺着十几个伤员。
“柳医师。”周铮引她进来,“这些都是守城时受的伤。”
柳含烟蹲下,检查一个腿部中箭的士兵。
“箭头还在里面?”
“是。”士兵咬牙,“不敢拔,怕流血。”
柳含烟从药箱里拿出工具。
“忍着。”
她手起刀落,箭头取出,随即敷药包扎。
士兵疼得额头直冒汗,却硬是没喊一声。
“好汉子。”柳含烟站起来,“三天后就能下地。”
士兵眼眶泛红。
“多谢柳医师。”
柳含烟摆手。
“该谢的是统帅。”
她转身,对医匠们说:“都看清楚了?箭伤就这么处理。”
众医匠点头。
柳含烟又去城中巡查卫生。
街上污水横流,粪便堆积。
“这样下去,迟早要闹瘟疫。”
她找到周铮。
“城中卫生太差,得整治。”
“怎么整?”
“挖排水沟,修公厕,粪便集中堆肥。”柳含烟说得飞快,“还得让百姓勤洗手,喝水要烧开。”
周铮一愣。
“柳医师,这些……真管用?”
“你看二龙山有没有闹过瘟疫就知道了。”
周铮立刻下令。
“全城照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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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檀州城貌大变。
城墙加高三尺,瓮城修好,火药作坊建成。
孙大锤带人试产第一批火药。
“点火!”
轰!
爆炸声震天,硝烟四起。
孙大锤看着炸出的坑,满意地点头。
“成了。”
周铮走过来。
“这火药,比二龙山的如何?”
“差不多。”孙大锤擦了把汗,“不过统帅说了,要精益求精。这批算试产,下一批得更好。”
城中火铳手也在加紧训练。
鲁智深亲自督战。
“三段击!快!快!”
火铳手分三排,轮番射击。
砰!砰!砰!
靶子被打得稀烂。
鲁智深大笑。
“好!就是这个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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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松岭。
牛二愣带五百火铳手扎营。
这里是辽军粮道必经之路,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坡。
“兄弟们,统帅让咱们守这儿,就是看得起咱们!”
牛二愣站在高坡上,对士兵们喊话。
“三个月后,辽人来取粮,咱们就让他们尝尝火铳的滋味!”
士兵们齐声应和。
牛二愣又派人在两侧山坡挖壕沟,埋火药桶。
“记住,引线要长,别炸着自己人。”
一个士兵问:“校尉,万一辽人提前来怎么办?”
“提前来?”牛二愣冷笑,“那就提前送他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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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山,帅帐。
林冲正在研究地图。
朱武进来。
“统帅,檀州传信,城防已固,火药作坊投产。”
“好。”林冲放下地图,“黑松岭那边呢?”
“牛二愣已扎营,火药桶也埋好了。”
林冲点头。
“三个月,时间紧。”
朱武犹豫片刻。
“统帅,您真打算给萧鸣镝送粮?”
“送。”林冲笑了,“但送的方式,我说了算。”
朱武不解。
林冲指着地图上的黑松岭。
“三个月后,萧鸣镝会派人来取粮。我会在黑松岭,准备十车粮食。”
“十车?”朱武一愣,“您答应的是十万石。”
“对。”林冲眼中闪过寒光,“但我没说一次送完。”
朱武恍然大悟。
“统帅是要拖住他们!”
“不止。”林冲站起来,“十车粮,只够辽军吃三天。萧鸣镝若想要更多,就得来黑松岭。而黑松岭,正是咱们的埋伏圈。”
朱武倒吸一口凉气。
“统帅,这是要一网打尽?”
“对。”林冲转身,“传令,鹰眼司盯紧辽军动向。一有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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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军大营。
萧鸣镝坐在帐中,喝着酒。
副将进来。
“将军,已经半月了,林冲那边没动静。”
“不急。”萧鸣镝放下酒碗,“他既然答应三个月,就不会食言。”
“可是……”副将迟疑,“万一他诓咱们呢?”
萧鸣镝冷笑。
“那就让他知道,诓辽人的下场。”
他站起来,走到帐外。
远处,草原一片苍茫。
“三个月后,咱们不仅要拿回粮,还要让林冲知道,谁才是草原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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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后,檀州。
城中百姓安居乐业,火药作坊日夜赶工。
柳含烟在医学堂教孩子们识草药。
“这是艾草,止血用的。”
孩子们围着她,听得认真。
一个小姑娘举手。
“柳医师,这草真能救人?”
“能。”柳含烟摸摸她的头,“只要用对了,草也能当药。”
小姑娘眼睛亮了。
“那我长大也要当医师!”
柳含烟笑了。
“好,我等着你。”
城头,周铮眺望远方。
辽军大营的烟火,隐约可见。
“还有一个月。”
鲁智深走过来。
“周校尉,你说辽人真会来?”
“会。”周铮转身,“而且,一定会来。”
鲁智深咧嘴笑。
“那就让他们来!洒家的禅杖,早就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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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松岭。
牛二愣带士兵巡查埋伏点。
壕沟挖得更深了,火药桶也加了不少。
一个士兵问:“校尉,您说辽人会上当吗?”
“上不上当,不重要。”牛二愣拍拍火药桶,“重要的是,他们来了,就别想走。”
夜色降临。
篝火在营地中燃起。
牛二愣坐在火堆边,擦拭火铳。
一个士兵递过来干粮。
“校尉,吃点吧。”
“谢了。”牛二愣接过,咬了一口,“兄弟们都休息了?”
“休息了。”士兵坐下,“校尉,您说咱们能守住吗?”
“能。”牛二愣抬头,看着星空,“统帅信咱们,咱们就不能让他失望。”
士兵点头。
“校尉说得对。”
远处,草原上传来狼嚎。
牛二愣站起来,握紧火铳。
“再等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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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龙山,深夜。
林冲站在帅帐外,仰望星空。
杜迁走过来。
“统帅,还没睡?”
“睡不着。”林冲转身,“三个月快到了,总觉得哪里不对。”
“统帅是担心萧鸣镝?”
“不是。”林冲摇头,“我担心的是朝廷。”
杜迁一愣。
“朝廷?”
“对。”林冲走回帐中,指着地图,“辽军三万,朝廷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们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杜迁明白了。
“统帅是说,朝廷在等?”
“对。”林冲眼中闪过寒光,“等咱们和辽军打起来,他们好坐收渔利。”
杜迁倒吸一口凉气。
“那咱们该怎么办?”
林冲沉默片刻。
“传令,鹰眼司除了盯辽军,也要盯紧汴京的动向。”
“是!”
窗外,夜色深沉。
远方,辽军大营的篝火,依然闪烁。
三个月之期,即将到来。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