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龙奕煊已经端坐在主位，面前摆着一份简单的（相对而言）英式早餐。晨曦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来，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钱贝贝抱着她的破锦盒，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勇士，在他对面坐下。精致的骨瓷盘里，煎得恰到好处的太阳蛋、香气扑鼻的培根、烤得焦脆的吐司……此刻在她眼中都失去了吸引力。
【内心oS：**“100万！24小时！‘无用’！怎么开口才显得不那么像神经病？”**】 她握着刀叉，食不知味，脑子里飞速旋转着措辞。
“不合胃口？”龙奕煊低沉的声音响起，金色的竖瞳落在她几乎没动的餐盘上。
“啊？没！很好吃！”钱贝贝赶紧叉起一大块培根塞进嘴里，含糊地说，“就是……龙先生，有个……嗯，小小的、私人性质的请求，可能需要……一点点您的帮助。”她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无害。
龙奕煊放下银质咖啡杯，身体微微后靠，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味。这只小财迷主动开口求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钱贝贝深吸一口气，视死如归：“是这样的！我……我最近在做一个……嗯……‘社会实验’！对！社会实验！研究现代人的消费心理！”她临时编了个听起来稍微高大上一点的理由，试图掩盖系统的存在，“实验要求我在24小时内，花掉100万，但必须购买……绝对‘无用’的东西！就是……完全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纯粹浪费、买回来就只能放着落灰的那种！”
她一口气说完，紧张地盯着龙奕煊，生怕从他那张俊美非凡的脸上看到“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或者“这种无聊实验有什么意义”的表情。
龙奕煊金色的竖瞳微微眯起，似乎在消化她的话。“无用……之物？”他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无波。
钱贝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疯狂点头：“对对对！越没用越好！最好买回来就立刻变成垃圾的那种！”
【内心oS：**“快同意啊！快告诉我哪里能买到最没用的垃圾！花你的钱！保我的命！”**】
出乎意料地，龙奕煊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那弧度极淡，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他看着钱贝贝那副强装镇定、眼底却写满“快帮帮我”的急切模样，金色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了然。
“哦？”他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磁性，“有趣。说说你的想法。”
钱贝贝愣了一下，随即大喜！他没反对！甚至还问她的想法！她立刻如同打开了话匣子，被压抑的“花钱焦虑”瞬间转化为滔滔不绝的“无用清单”：
“我想过了！”她语速飞快，眼神因为找到了“花钱方向”而重新亮了起来（虽然是为了浪费）：
1. **“买气球！全城所有能买到的氢气球、氦气球！各种颜色！各种形状！越多越好！把它们全放了！看着它们飞走消失！这够没用了吧？除了污染空气（希望不是）和让小孩哭一会儿，啥用没有！”**
2. **“定制丑娃娃！越丑越好！歪鼻子斜眼、配色诡异的那种！定制一万个！堆满一个仓库！然后……然后让它们在那里发霉！绝对没人会要！纯浪费布料和填充物！”**
3. **“包下动物园一天！不是去看动物！是给动物放迪斯科音乐！最大音量！放一天！让狮子老虎熊猫都蹦迪！这除了吵得动物神经衰弱和浪费电，还能有什么用？！”**
她越说越兴奋，仿佛找到了“浪费”的真谛，小脸上甚至因为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晕。这些点子在她看来，简直是“无用”的典范！完美符合系统要求！
龙奕煊静静地听着，金色的竖瞳里倒映着她神采飞扬（为了浪费钱）的样子。他修长的手指在玉石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等她说完，他才慢条斯理地开口：
“想法不错。”他点评道，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但，格局小了。”
钱贝贝：“……啊？” 格局？浪费钱还要什么格局？！
龙奕煊抬手，对着空气做了个手势。下一秒，那位精英特助如同影子般无声出现。
“通知下去，”龙奕煊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第一，收购本市最大的三家气球制造厂，停止其他订单，全力生产氢、氦气球，不限种类数量，今天之内完成。所有成品，下午三点，在城市中心广场统一释放。” 他顿了顿，补充道，“联系媒体，现场直播。主题……就叫‘放飞烦恼’。” （贝贝：**“放……放飞烦恼？！还直播？！这格局……”**）
“第二，”龙奕煊的目光转向特助，“联系全球顶尖的……‘丑萌’设计师（如果有的话），按她的要求，”他指了指钱贝贝，“设计一款独一无二的‘丑娃娃’。同时，收购一家中型玩具代工厂，全力生产这款娃娃，首批……十万只。完成后，堆进西郊三号仓库。” （贝贝：**“十……十万？！还找顶尖设计师？！这成本……”**）
“第三，”龙奕煊最后看向钱贝贝，金色的眼眸里带着一丝询问，“包动物园一天？”他微微挑眉，似乎在说“这太没效率”。
钱贝贝下意识地点点头。
“太短了。”龙奕煊淡淡道，“动物也需要适应期。包下市动物园一周。聘请顶级dJ团队，搭建专业音响系统，24小时不间断播放……嗯，最劲爆的迪斯科金曲。同时，为所有动物提供定制耳塞（如果它们愿意戴的话）和抗焦虑营养餐。全程网络直播，主题……‘丛林狂欢节’。” （贝贝：**“一周？！顶级dJ？！定制耳塞？！抗焦虑营养餐？！直播？！这……这得花多少钱？！重点是……这有什么用啊？！”**）
特助面不改色地记下所有指令，高效得如同精密机器：“是，龙总！立刻执行！预计气球放飞和动物园项目下午即可启动，丑娃娃设计及生产将在24小时内完成首批交付。”
说完，特助迅速消失，去执行这条“史上最无用烧钱指令”了。
钱贝贝彻底石化在座位上，嘴巴微张，手里的叉子“当啷”一声掉在了昂贵的骨瓷盘子上。
【内心oS核爆：**
* **“收购工厂？！买气球厂？！生产气球然后放掉？！这是浪费吗？！这简直是工业级别的败家啊！”**
* **“十万个丑娃娃？！还找设计师？！堆满仓库？！这仓库租金不是钱吗？！”**
* **“包动物园一周？！还抗焦虑营养餐？！给动物听迪斯科？！龙奕煊！你是钱多到脑子被金砖堵住了吗？！”**
**】
她原本只想花100万买点垃圾！结果龙奕煊一出手，这100万连个零头都打不住！这格局……果然不是她这种佛系省钱精能理解的！
“这……这……太破费了吧？”钱贝贝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半是心疼（虽然是龙的钱，但看着肉痛），一半是……任务貌似要超额完成了？
“无妨。”龙奕煊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姿态优雅，“效率更高。你的实验，需要数据支撑。”他金色的竖瞳扫过她震惊的小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看着她这副被他的“格局”惊呆的样子，比欣赏任何一件稀世珍宝都让他心情愉悦。
接下来的时间，钱贝贝体验了一把什么叫“钞能力”驱动的“无用消费”效率。
* **下午三点，市中心广场。** 数不清的彩色气球如同巨大的、失控的彩虹，从广场中央喷涌而出，遮天蔽日，蔚为壮观！人群发出巨大的惊叹和欢呼（以为是什么浪漫活动）。各大媒体直播车严阵以待，标题都是“逆鳞传媒千万级公益项目‘放飞烦恼’，助力城市减压！”（贝贝：**“公益？！减压？！还千万级？！我的100万任务……”**）她站在龙奕煊身边（被保镖圈护着），看着漫天飞舞、最终注定破裂消散的气球，内心五味杂陈：【**“100万？这气球成本加上收购工厂的钱……怕是后面加两个零都不止吧？！系统！这算完成了吗？！快看看啊！”**】
* **傍晚，动物园外。** 隔着老远就能听到震耳欲聋的动感迪斯科音乐！动物园门口巨大的电子屏滚动播放着“丛林狂欢周盛大开幕！”的广告。门口聚集着大量好奇的游客（虽然音乐很吵）和直播网红。钱贝贝远远看见一只狮子烦躁地在笼子里踱步，饲养员正试图给它塞一个……粉色的定制耳塞？（贝贝：**“……造孽啊！”**）龙奕煊则满意地点点头，似乎觉得这“动物蹦迪”的景象很有创意。（贝贝：**“创意？！这是虐待动物吧？！虽然……包场费和那些设备人工……肯定又超了100万N倍……”**）
* **深夜，西郊仓库。** 首批几千个按照钱贝贝“要求”（奇丑无比）设计的娃娃已经连夜赶制出来，堆满了仓库一角。那诡异的配色和扭曲的五官，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渗人。钱贝贝看着这堆注定发霉的“杰作”，终于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系统提示（绿色）：】
**“位面预热任务完成！消耗金额：远大于100万（具体数额无法精确统计，但‘无用’性判定通过）。”**
**“本位面‘奢侈品’资产回收惩罚解除。”**
安全了！
她的飞机！她的衣服！她的安全感！保住了！
一股巨大的、劫后余生的虚脱感和一种荒诞的成就感涌上心头。钱贝贝看着眼前这混乱、浪费、毫无意义却又轰轰烈烈的场面（气球飞了、动物疯了、丑娃娃堆着了），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极其佛系、极其放松、甚至带着点傻气的笑容。
【内心oS：**“虽然过程很离谱……但结果……好像还不错？”**】 至少，任务完成了，东西保住了。至于花了龙奕煊多少钱？那是他的事！佛系如她，才不操心呢！
龙奕煊站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看着她从最初的焦虑、震惊，到此刻如释重负、眉眼弯弯的轻松笑容，那笑容干净纯粹，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在仓库惨白的灯光下，竟比任何宝石的光芒都要璀璨动人。
金色的竖瞳微微收缩，一种前所未有的、滚烫的暖流悄然淌过龙族冰冷的心脏。他忽然觉得，那些收购工厂的费用、包场动物园的开销、定制丑娃娃的成本……甚至包括可能被动物保护组织投诉的麻烦……在这一刻，都变得无比值得。
【内心oS（龙奕煊）：**“钱花得……真值。”**】 只要能换来她这样的笑容，再翻十倍、百倍，他也毫不犹豫。
他微微侧身，靠近那个还沉浸在“任务完成”喜悦中的小女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实验数据，还满意吗？”
钱贝贝回过神，看着他那张在灯光下俊美得不像真人的脸，以及那双倒映着自己傻笑的金色眼眸，第一次，对这条“行走的bUG”产生了一点点……感激？虽然他烧钱的方式过于清奇。
“满意！非常满意！”她用力点头，笑容灿烂，“龙先生，您真是……嗯……效率奇高！” 她搜肠刮肚，终于找到一个相对中性的褒义词。
龙奕煊的唇角，勾起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弧度。他伸出手，极其自然地……揉了揉钱贝贝的头顶。
“满意就好。”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钱贝贝身体瞬间僵住！头顶传来的温热触感和那过于亲昵的动作，让她的大脑再次短暂宕机。
【内心oS：**“？？？他摸我头干嘛？！我头发两天没洗了！而且……这动作……好奇怪！”**】 佛系少女的感情反射弧，第一次被强行拨动了一下，虽然方向有点偏。
龙奕煊却仿佛做了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收回手，转身，黑色的西装衣角在灯光下划过一个优雅的弧度。
“回去吧。明天，”他顿了顿，金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期待，“或许还有新的‘实验’？”
钱贝贝：“……” 新的实验？她抱着她的破锦盒，看着龙奕煊挺拔的背影，再环顾四周堆成小山的丑娃娃，第一次对未来可能出现的、由龙奕煊“格局”加持的“花钱任务”，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既恐惧又莫名安心的预感。
免费的，果然麻烦不断。但这条龙的“助攻”……似乎，还挺靠谱？至少，在保住她“安全感奢侈品”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