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的声音在手机里顿了两秒，接着多了几分通透的了然：“既然你主动问起这事儿，我也不绕圈子——我大概猜得到，是齐厅长和上任省委书记家的公子赵龙托你打听的吧？”
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上了明确的指引：“既然问到我这儿，我就给你指条明路。你回头可以跟李大康书记提，就说是我李秘书代为传话的。他现在可能还不清楚你的身份，我稍后会专门跟他通个气，把你的情况说明白，你就放心替我转达林书记的意思。”
“核心就两点，”李秘书的声音沉了沉，多了几分严肃，“第一，小风厂所有牵涉贪腐的官员，不管职位高低，一律移交纪委严加审查，该定罪的绝不姑息，查无实据的也别冤枉人，尽快还人自由；第二，工人的补偿金，赵总那边早就准备好了，是那些厂领导故意卡着不给办——并康书记那边可以出面协调，把这些工人分流安排到全市其他国企的岗位上，其实工人们早就想拆厂拿补偿、换个安稳工作了。”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提到了蔡步功：“至于蔡老爷子，他也是被那些贪官蒙在鼓里了。等审查结果一出来，以他老革命的脾气，知道自己被贪污懒政人员当枪使，肯定得大发雷霆。蔡老他自己都能发话严办他们。现在审查阶段，为了不让外面的人再撺掇他，可以先以调理身体为由，把老爷子安排到医院里住一阵，暂时隔绝下外面的干扰——这些具体的执行，让康书记去落实就行。”
林斌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语气里满是感激：“太谢谢您了李秘书，这一下心里可亮堂多了！”话尾没忍住多问了句，“对了，我叔他啥时候能从京都回来啊？”
“京都的会估计还得开一周左右。”李秘书的声音顿了顿，又添了句让我心头一暖的话，“其实你这几天办的事，我每天都跟书记汇报，他特别关心——你每天做了什么、吃了几顿饭，我们都清楚。”
“书记每天再忙，都会抽十几分钟听你的情况汇报，还有家里和家族的事也没落下。”他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明确的鼓励，“你就放宽心，只要书记没开口明确制止，你那边该怎么干就怎么干，放心大胆地去发挥就行。”
挂了电话，林斌把手机往桌上一放，转头看向齐厅长和小琴，扬了扬眉：“你们刚才都听见了吧？这么办，你们觉得可行？”
齐厅长脸上的紧绷早散了，眉眼间满是舒展，小琴更是直接笑出了声，攥着手机就往包厢角落走：“太可行了！我这就给赵龙大哥打电话，把这好消息告诉他！”说着便压低声音，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
齐厅长起身往我这边凑了凑，语气多了几分恭敬：“林总，还是您有办法，这一下就把症结都打通了。后续有需要我协调的，您尽管开口。”
正说着，包厢门被推开，服务员推着餐车走了进来，热气裹着香味漫了满室。不算复杂的四菜一汤，却道道精致——青瓷盘里卧着两只蟹粉小笼，皮薄得能看见里面流动的汤汁；白瓷碗装着松茸菌菇汤，飘着几片翠绿的葱花；还有一盘香煎银鳕鱼，外皮金黄酥脆，旁边衬着酸甜的芒果丁；清炒的时蔬芦笋嫩得掐得出水，最后是一碟蜜汁叉烧，色泽红亮诱人。
“先吃饭，边吃边说后续的安排。”齐厅示意我们动筷，银鳕鱼入口外脆里嫩，鲜得几乎要咬掉舌头，先前的紧绷感，总算随着这顿饭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