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把天空染成深橘色时，林斌刚在房间补完觉，被闹钟叫醒。揉着太阳穴坐起身，门就被敲响了。
“哥，车到楼下了，我们可以出发去赴宴了。”矮启强的声音带着点雀跃，推门时还顺手递来杯温蜂蜜水，“知道你刚醒，先润润嗓子。”林斌和他一起走到酒店门口。停着辆墨色奔驰商务车，更扎眼的是后面跟着的那辆埃尔法——车窗贴着深黑膜，连车身反光都透着股沉劲儿。
“你这什么意思？”我捏着水杯指了指埃尔法，“带人？显得你人多？还是怕矮明远伤害你？忘了有我在？
矮启强耳朵尖有点红，赶紧拉开埃尔法的侧滑门：“不是哥，没人！您看——”门开的瞬间，林斌眼都晃了一下：后座没坐人，深棕色真皮垫上，码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几乎顶到车顶，一沓沓用白色封条捆着，银行暗纹在暮色里发着冷光。
林斌盯着那堆的满满的一车钱没说话，矮启强补充到“哥您放心，都是干净的，走的正规流程。”您交待我晚上说不定要买单，我也不知那地方能不能刷卡，转账等。多准备些现金说不定用的上。”林斌拍了拍他肩膀，说办的不错弯腰进了前面的商务车——座椅是软乎乎的真皮，还带着淡淡的雪松香。
四十分钟后，两台车拐进一条栽满香樟树的小路，尽头就是山海庄园。门口站着两个穿藏青色唐装的男人，身后一排保安。见车来立刻上前开门，一口地道的本地话：“是林哥和矮哥吧？快请。”
往里走才知道什么叫“金碧辉煌”。门厅的顶是鎏金吊灯，垂下的水晶串子得有两米长，灯光一照，连地砖缝都泛着光。更惹眼的是四周的摆设：墙角立着个一人高的黄花梨博古架，上面摆的青花瓷瓶釉色温润，瓶口还缠着老红绳，架腿雕着缠枝莲纹，摸上去能感觉到岁月磨出的包浆；正厅的八仙桌是整块紫檀木做的，桌沿厚得能托住手肘，旁边的圈椅扶手是象牙嵌的，连坐垫都是苏绣的百鸟朝凤，针脚细得像蚕丝。
“这黄花梨博古架得是明清的吧？”林斌凑到矮启强耳边问。他还没来得及答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唤名，尾音裹着笑意，打破了厅堂里的安静。
猛地转头，就见玄关处站着个女人。她穿了件月白色的真丝旗袍，领口滚着细细的墨绿绣线，下摆隐在光影里，走动时能看见暗纹里的缠枝海棠轻轻晃动。头发松松挽成个髻，插着支珍珠簪子，耳坠是同色的南洋珠，随着脚步轻轻晃，衬得她肤色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脸上是精致的淡妆，唇色是温柔的豆沙红，笑起来时眼尾弯出点恰到好处的弧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
“林总，可算把你盼来了。”她快步走近，高跟鞋踩在青石板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嗒嗒”声。矮启强在林斌身侧悄悄绷紧了肩膀，走到林斌面前，她递过来的手纤细白皙，指尖带着点淡淡的檀香，和林斌握了握手。语气热络却不逾矩：“林总您好，我就是这山海庄园的主人我叫高琴，林总叫我小琴就好。刚听您和这位先生聊博古架，话音未落，她便扬声朝厅堂角落吩咐：“来人，把这边的灯再调亮些，让林总看的舒服一点。”说罢又转回头，眼尾笑意更浓，话里带着不容推辞的爽利：“林总要是瞧得上眼，我这就让人打包，和边上这几件一起送到您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