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都让波娜给当了。
林克恩懒得在乎这点罪名。
波娜将那枕头海绵拧开，瓶口对着林克恩，“你往里面滴两滴血，吐个口水。”
“？”
林克恩无动于衷，波娜不感到意外，只是遗憾道：“我还以为我们感情已经深厚到，可以共患难了。”
“那我被【疯人院】缠上的事……”
没等林克恩说完，波娜已经滴下了自己的血，吐上了口水，搅浑起来。
是【过路人】一个分身厉害，还是【疯人院】那么多邪祟厉害，她还是分得清的。
更别说，上次因为想占卜一下林克恩，那【敲窗声】的分身，至今还在缠着她。
波娜本来想着，林克恩被这么多邪祟缠上，也不缺一只【过路人】，所以才让对方承担。
如果说要等价交换，那还是算了。
搅浑之后，波娜再将其倒入枕头海绵当中，捏了捏，将液体扩散均匀后，涂到眼前商品的身上。
这次，波娜没有选择用占卜术去预知未来。
这样一来，等于只用了三次水晶球，这一趟属于净赚，一点代价没有付出。
波娜都笑开了花。
“好了，接下来看它是杀我还是杀这位美男子。”
波娜捏了捏商品的脸蛋。
然后和林克恩一并退到了另一边。
【过路人】是一团不成型的躯体，只要不集中注意，它就属于畸形怪诞的能量体。
要是集中注意力，它就会变成你最好奇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贝芙当初明明暗示自己，眼睛不要盯着别人看，却还是与【过路人】对视的原因。
林克恩尽可能让自己的眼瞳是分散的。
作为多名邪祟的宠儿，能少惹一只是一只。
跟先前面具男的消失不同，拘禁住的【过路人】并没有当场消失，而是在波娜从商品身边退开之后，正面朝向了波娜，同时身子慢慢变淡，最终消失不见。
“嗯，看来是成功了，这种转移目标的手段，只要我没死，这商品应该就是安全的。”
波娜对自身安全还是比较放心的。
这话也让林克恩想到了先前解决【敲窗声】的时候，那个胖子德楚转移目标的时候，应当也是类似这个效果。
门外的赫先生闻声走了进来，看着商品身上那乱糟糟的血迹和口水，不免表情嫌弃道：
“姐妹，这种东西能洗掉吗？会影响出货的。”
波娜不打紧道：“等过完明天再洗掉，让【过路人】更好的记住我的气味，这样才好确保万无一失。”
“好吧。”
赫先生瞥过眼，不想再看商品一眼，倒是对林克恩有了点兴趣。
“看你和姐妹聊天的态度，好像还是…朋友呢？”
林克恩没有否认，点头应下后，赫先生语气才变柔了不少，轻声道：
“既然这样，你也算是我的朋友呢，为什么戴着面具呀？只有那些不入流的穷人，才戴这东西的。”
说着，赫先生还用一条丝巾遮着鼻子，“还有你身上的味道，我送你几瓶好闻的香水吧。”
林克恩对香水不感冒，也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味道。
作为一名巫师，平日里也经常闻秘药的味道，对于嗅觉还算敏锐，自身绝对没有什么味道。
“香水就不用了，我不习惯喷香水。”
林克恩拒绝，赫先生眼里毫不意外的露出鄙夷，不过很快就掩饰了过去。
“朋友，你要知道，这味道是很重要的，比穿着打扮重要太多了。”
赫先生理了理自己的领口，“无论是多昂贵的衣服，用料多么精美，穷人只要有心，都能搞到手，这就是一个渠道的问题，毕竟做衣服的，也是穷人。”
“气味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林克恩并不觉得，喷几下香水，阶级就会产生改变。
这理应是常识。
可一旁的波娜，忽然开口，轻声解释道：
“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取决于他在什么环境，如果混的环境是棚户区那样的地方，你就算天天喷香水，味道也不会改变。”
“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怎么走出占卜屋的原因。”
赫先生在旁补充，“我也不喜欢走出这个府邸，这外面呐，太臭了。”
这点让林克恩很意外，主要是没想到，波娜竟然也有这种观念。
收拾完一切，波娜抓起林克恩的手腕，先一步走到房门口，“我在一楼等你，如果确保了商品没有问题，再商量尾款。”
“好的姐妹~”
赫先生手指动了动，楼下两名女仆便跟看到了手势一样，快步又轻声的上楼，再顺手将房门关了上去。
波娜领着林克恩，走到一楼，才接刚才的话题，继续道：
“人也是有规则的，我跟你说的这些，就算不赞同也没有办法，这已经成了一种不得不遵守的规律，纵使是瑞贝尔这样强大的魔女，她也会注重身上的味道。”
波娜想了想，比喻道：“就算你当上了国王，也改变不了贵族根深蒂固的观念，有的时候，观念比命还重要，很多时候的合作，很看重这点。”
“当然，我只是告诉你听而已，不是要求你改变什么，我不在乎这些。”
林克恩能理解，波娜其实是告诉了自己，与这些作为的真正贵族接触，需要做到哪些细节。
如果以后组建势力，需要和各种层面上的人交涉，这些小小的细节，能做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这些不是林克恩现在要考虑的，不过气味也不是一天就能养成的。
波娜应该是为了提醒这点。
“拿去，这瓶可不便宜，你每天喷一下就好了。”
波娜将一瓶香水递了过来。
拿到手里，林克恩才发现，这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种香水。
握在掌心里沉甸甸，至少有两三斤的重量，最关键的是里面的水很粘稠，跟胶水一样。
它也不是用喷嘴，而是和白花油一样，是一个足够小的口子，需要用点力，才能甩出两滴。
这时候再看一楼那些俗气的艺术画像，林克恩忽然觉得和这个世界脱节得厉害。
总觉得邪祟也没那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