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心门初叩，万象皆虚
离开那片承载着霸道宗门遗迹的死星，王梓墨驾驭须弥塔在无垠的星空中航行。战意磨砺的收获尚在消化之中，道之果的磅礴道韵与混沌原金石的沉重质感，时刻提醒着他此次冒险的丰厚与凶险。然而，他并未放松警惕，深知修行路上，外在的杀伐易挡，内心的魔障难防。
这一日，正当他于塔内揣摩那得自战意本源的残缺信息时，心头莫名一悸。透过塔壁望向星空，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虚无中，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悬浮着一座孤零零的、通体由某种苍白玉石构筑的殿宇。殿宇不大，样式古朴，没有任何标识，却散发着一股直透神魂、引动心绪的奇异波动。它仿佛亘古存在于此，又仿佛只是针对他一人显现的海市蜃楼。
“又是遗迹？还是……另一种考验？”王梓墨心生警惕。这殿宇出现的太过诡异，其气息与之前的霸道宗门、浩然遗迹皆不相同，非正非邪，非刚非柔，唯有一种深入骨髓的“静”与“虚”。
他操控须弥塔小心靠近。离得近了，更能感受到那股波动对心神的牵引，仿佛在呼唤他入内一探。沉吟片刻，王梓墨决定冒险一探。修行之路，本就是逆天而行，若因未知而退缩，道心难免留下瑕疵。
他收起须弥塔，身形出现在星空之中，缓缓飞向那苍白殿宇。殿门洞开，内部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与感知。
迈步踏入的瞬间，周遭景象骤然变幻！并非进入某个实体空间，而是仿佛一步坠入了无边无际的……内心世界！
脚下是翻涌不定的云雾，四周是光怪陆离、不断生灭的幻象。他看到了自己穿越之初的迷茫与挣扎，看到了在地球时平凡生活的点点滴滴，看到了与叶凡初次相见时的场景，看到了解救姜太虚、观摩狠人大帝、面见无始大帝的种种经历……这些记忆碎片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流转，真实与虚幻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心神磨砺……果然如此。”王梓墨稳住心神，浩然正气自然流转，护住灵台一点清明。他明白，这第一重考验，便是“万象皆虚”，旨在扰乱他的认知，动摇他对自我、对经历的认同。
幻象开始扭曲、变形。地球的亲人朋友出现在星空中，向他哭诉思念，质问他为何不归；叶凡浑身是血，指责他独自离去，不顾兄弟情谊；姜太虚叹息他未能传承衣钵；甚至狠人大帝、无始大帝的虚影浮现，或冷漠、或失望地注视着他……
种种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愧疚、自责、彷徨、失落……试图将他拖入沉沦的深渊。
“我心如镜，照见真实。过往种种，皆为吾道之基，岂容虚妄篡改？”王梓墨默诵《浩然正气诀》总纲，道心澄澈，如同明镜，映照诸般幻象，却不为所动。他清晰地认识到，这些都是心魔借助他的记忆编织的陷阱。
他一步步向前，无视周遭变幻的景象与声音，目光只看向云雾深处那一点微弱却恒定的光芒。不知走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仿佛万年，周围的幻象终于如同泡沫般纷纷破灭，翻涌的云雾也渐渐平息。
他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平静的、如同水面般的虚无之上，前方出现了一道朦胧的光门。
第一关，“万象皆虚”，渡过。考验的是对自我认知的坚定，对过往经历的坦然。王梓墨道心稳固，并未迷失。
他略作调息，感受着心神经过初步洗礼后的一丝凝练，随即迈步踏入了那道光门。他知道，更严峻的考验，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