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强眼睛倏地亮了，像突然撞见了光，上前一步紧紧攥住男人的胳膊，语气里满是惊喜：“这小苗还能卖钱？城里人还兴这新鲜玩意儿？”
男人被他这股热乎劲儿逗笑，指了指棚里油亮的叶片：“一看你就是没跑过花市！这是刚培育的观叶盆栽，城里人家的阳台、办公室都爱摆，批发商都是整车来拉，比种粮食划算多了！”
王国强连忙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过去，手指都带着点急：“老哥，那这玩意儿好种不？得啥技术？我这门外汉能学不？”
男人接过烟，打火机“咔嗒”一声点燃，吸了口才慢慢说：“这就没那么简单了。种得好，除去棚子、肥料的本钱，翻两三倍利都有；种不好，小苗死一半，连本钱都得搭进去。
更关键的是销路——你就算种得再好，没人收，不还是烂在棚里？选品种、控温、找渠道，哪一步都不能错。”
“那搭这样的棚得多少本钱？温度咋控才能让苗长得精神？”王国强往前凑了凑，耳朵都竖了起来，生怕漏了一个字。
男人吐了口烟圈，指了指棚顶的塑料膜：“小棚子，就像我这几间，几千块就能搭起来。温度好弄，冬天烧煤炉，夏天拉遮阳网，挂个湿度计盯着，干了就喷水。
想省事儿就买温控机，就是得再多花千把块。”他看王国强听得入了迷，又提醒道，“你可别一时热乎就扎进来，不懂养护瞎折腾，最后赔得底掉的，我见多了。”
王国强边听边在心里记：小棚本钱、煤炉控温、找销路……每一条都像钉子似的钉在脑子里。
他知道这每一项开头都是大难题，就当这搭棚子的钱就是个大缺口，可是再难，他也先记着，说不定也是条出路呢！
他又连声道谢，把烟盒往男人手里塞了塞，才推着摩托车转身。
发动机“突突”响起来，比来时更有劲，连带着田埂上的风都暖了几分。
他攥着车把，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种蘑菇的事虽然还得琢磨琢磨，再找孙老头问可能不行，人家已经破例让自己进去看了，剩下的得靠自己慢慢摸索着！
可这大棚种植也得抓着，这也是条好路子，王家庄别的没有，但有的是土地，得地土地利用上，让它变成能让村民富裕起来的活路！
王家庄也不缺劳动力，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齐上阵，不怕日子不富裕起来！
种植这事得找桃花问问——桃花平时就爱摆弄家里的盆栽，院子里摆满了各式样的花草树木，连窗台上的多肉都养得胖乎乎的，说不定懂这些门道。
等明儿忙完家里的活，就拉着她再来一趟，让她也帮着瞧瞧，这事儿说不定真能成！
摩托车越开越快，远处王家庄的灯光已经隐约可见。王国强看着那片昏黄的光，嘴角忍不住往上扬——
以前总觉得村里的日子没盼头，可这趟归程，倒让他攥住了两把希望，一把是蘑菇的白，一把是盆栽的绿，都透着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