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残存的匈奴王庭。
乌维单于正在与部下商议如何应对汉朝日益增强的压力,以及如何利用萨仁公主在和亲事宜上做文章。
这时,一名心腹侍卫匆匆入帐,呈上了一份来自南方的密报。
乌维单于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随即猛地将手中的金杯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吓得帐内众人噤若寒蝉。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乌维单于怒吼道,胸膛剧烈起伏,“巴图那个蠢货!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长安!说什么遭遇马贼劫杀?放屁!长安城外哪来的马贼!分明是霍昭下的毒手!”
帐内众人面面相觑。
巴图是他们精心挑选,秘密派往长安,试图接触并确认那个“狼女”身份的棋子。
巴图曾是那位失势贵人府中的旧人,见过云娘和刚出生的女婴,是确认身份的最佳人选。
本以为凭借旧情和信物,有机会说动那狼女,哪怕不能立刻策反,也能在她心中种下对汉人、对霍昭的怀疑种子。
却没想到,人刚到长安没多久,刚刚接触过一次,就彻底失去了消息,如今传来的竟是死讯!
左贤王,乌维的叔父,沉声道:“大单于息怒。巴图之死,虽然可惜,但也从侧面证实了一件事——那个狼女阿月,极有可能就是我们一直在找的人!霍昭如此急着杀人灭口,正是欲盖弥彰!他害怕阿月的身份曝光!”
乌维单于喘着粗气,眼神阴鸷:“没错!霍昭越是紧张,越是证明此女的重要性!她不仅是他战场上的助力,更是他最大的软肋!一个流淌着我匈奴王族血液的‘公主’,却帮着汉人屠戮自己的族人……哼,真是讽刺!”
他来回踱步,脑中飞快地盘算着。
萨仁的离间计效果似乎有限,霍昭防守严密。
直接刺杀,难度极大,霍昭本身武功高强,身边护卫森严,阿月自身也实力不俗。
巴图的接触计划刚刚开始就夭折……
“硬的不行,暗的也被识破……”
乌维单于停下脚步,眼中闪烁着毒辣的光芒,“那就换个方法!既然她是王族血脉,这件事,就不能只由我们动手了。”
他看向左贤王和其他部落首领:“立刻派人,将‘前王遗珠流落汉营,被霍昭操控成为对付我匈奴利器’的消息,悄悄散播出去!尤其是要让那些还念着旧主、或者与当年那件事有牵连的部落和贵族知道!”
左贤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大单于是想……借刀杀人?或者,至少是逼迫霍昭,让他无法安心地利用那个狼女?”
“没错!”乌维单于冷笑,“消息传开,自然会有人坐不住。无论是想‘迎回’公主的,还是想‘清除’耻辱的,都会把目光投向长安,投向霍昭!汉人皇帝多疑,朝中派系林立,我们再把水搅浑一点,看看他霍昭如何应对这内外的压力!就算杀不了她,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同时,”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阴沉:“让我们在汉地埋得最深的那颗‘钉子’,做好准备。或许,到了该动用他,给霍昭送上一份‘大礼’的时候了。”
新的策略,在乌维单于心中出炉。
不再局限于简单的刺杀或离间,而是要将阿月的身世作为一颗炸弹,投入汉匈之间以及汉廷内部的政治漩涡中,借力打力,制造更大的混乱和压力。
确认了阿月就是目标之后,一场更加复杂、更加凶险的风暴,开始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