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会议结束时，夜色已漫过城市的天际线。训练室的灯光熄灭，四人各自散去，沈文琅扶着未完全痊愈的小臂，与高途并肩走向停车场，晚风带着夏末的微凉，吹得两人衣角轻轻晃动。
车内的氛围安静得有些微妙，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弱气流声。高途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座椅边缘，颈后腺体偶尔泛起一丝樱桃鼠尾草的淡香，带着不易察觉的局促。
“高途，”沈文琅的声音打破沉默，焚香鸢尾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缓缓弥漫，温和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酒店那次，标记我的人，是你吧？”
高途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他猛地转头，对上沈文琅平静的目光，那双总是带着包容的眼睛里没有责备，只有坦然的询问。积攒已久的愧疚瞬间涌上心头，他低下头，声音带着沙哑的颤音：“是……对不起，沈总，我当时失控了，明明知道您可能会介意，却还是……”
话未说完，手腕突然被轻轻按住。沈文琅的掌心带着温热的温度，驱散了他指尖的冰凉。“不用说对不起。”沈文琅打断他，语气里没有丝毫不满，反而透着一丝释然的轻笑，“我该庆幸，是你。”
高途猛地抬头，眼底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仿佛没听清这句话。
沈文琅看着他慌乱无措的模样，心中柔软的角落被轻轻触动。他缓缓收回手，目光落在前方的车流上，声音低沉而真诚：“这些年，你陪在我身边，处理工作时的认真，照顾我时的细心，甚至藏起身份时的小心翼翼，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最初或许是上下级，但不知不觉间，早就不止于此了。”
焚香鸢尾的气息愈发浓郁，裹着温柔的暖意，将高途包裹其中。高途怔怔地看着沈文琅的侧脸，灯光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竟让他一时忘了呼吸。十年的暗恋如同深埋心底的种子，在这一刻被突如其来的告白浇灌，瞬间破土而出，带着汹涌的情绪冲击着他的心脏。
车子缓缓驶入沈文琅家的地下车库，熄火后的寂静让车内的氛围愈发浓烈。高途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稳住翻涌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樱桃鼠尾草的气息陡然变得坚定，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沈总，其实……我喜欢你，喜欢了整整十年。”
从大学时第一次在演讲台上见到意气风发的他，到毕业后拼命努力只为靠近他，再到隐瞒身份成为他的助理，十年光阴，这份喜欢早已融入骨血，成为他前行的全部动力。
沈文琅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他转头看向高途，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浓烈的温柔取代。他伸出手，轻轻抚过高途颈后尚未完全平复的腺体，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易碎的珍宝：“原来，我们错过了这么久。”
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先上楼吧，外面凉。”
走进熟悉的公寓，温暖的灯光驱散了夜色的寒意。高途站在玄关，看着沈文琅熟练地为他倒来温水，心中的不安与慌乱渐渐被暖意取代。
沈文琅将水杯递到他手中，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语气带着郑重的承诺：“高途，列昂的事结束之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等一切尘埃落定，我希望，我们能有一个真正的结局。”
这句话如同定心丸，让高途悬了十年的心彻底落地。他握紧手中的水杯，感受着掌心的温度，樱桃鼠尾草的气息与焚香鸢尾的气息在空气中交织缠绕，密不可分。他用力点头，眼底泛起湿润的光泽，却露出了这些天来最释然的笑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