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如惊雷传遍朝野,二王爷萧瑜及其党羽被全国通缉,画像与海捕文书贴满各州府县的要道关隘。
萧瑜却仿佛彻底消失在空气中,连带着他身边最核心的几个谋士与护卫也杳无踪迹。
宝相寺的异动经查实,只是几名留守的、不知情的低级僧侣在慌乱转移一些普通经卷财物,真正的核心人物早已金蝉脱壳。
皇帝震怒之余,严令加强京城与皇宫守卫,特别是对皇后及即将临盆的皇子安危,增派了数倍兵力。
褚景彦则坐镇刑部,依据暗账和密信上的名单,开始有条不紊地展开清洗。
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与二王爷有过往来者纷纷上书自辩,或暗中寻求门路。
然而,风暴的中心往往最是平静,平静之下,则是更为汹涌的暗流。
萧瑜并未逃远,他利用多年经营的地下网络和蛮族提供的秘密据点,就藏匿在京城外不足百里的一处隐秘庄子里。
这里机关重重,易守难攻,且有密道通往外界。
“王爷,李运友那个软骨头,怕是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 昏暗的密室内,一名面容阴鸷的谋士低声道,“褚景彦拿到了暗账,我们的名单……大半暴露了。”
萧瑜坐在阴影里,把玩着一枚墨玉扳指,脸上没有任何慌乱,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
“暴露了又如何?名单上的人,大半本就是墙头草,或可弃之如敝履。真正要紧的,是皇帝和褚景彦必须死,还有那个屡坏我好事的周颂宜!”
“可是王爷,如今京城戒备森严,宫中更是铁桶一般,我们的人折损严重,想要刺杀,难如登天。” 另一名护卫头领皱眉道。
“刺杀?” 萧瑜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是下策,我们要让他们,从内部乱起来,让他们自顾不暇!”
他的目光投向一直沉默坐在角落、脸色依旧苍白却带着刻骨恨意的阿史那云:
“公主,你们蛮族秘药中,可有一种,能让人看起来像是突发急症,且症状与孕妇产厄或婴孩先天不足极为相似的?”
阿史那云眼中寒光一闪:“有,母子连心散,无色无味,服下后,母体虚弱出血,胎儿躁动不安乃至……看似先天不足而夭折。
且事后极难查出毒物痕迹,多会归咎于体质或产厄。”
“好!” 萧瑜抚掌,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光芒,“皇帝不是最紧张他那未出世的嫡子吗?皇后不是即将临盆吗?我们就送他们一份大礼!”
他顿了顿,看向谋士:“我们手里,是不是还有一张牌?镇国侯府那个不成器的世子,许津南。”
谋士点头:“是。我们的人一直盯着他,他伤势未愈,且周颂宜似乎念在他那次救人,允许他偶尔出入周府治疗换药。”
“这是个机会。” 萧瑜冷冷道,“许承业那个老狐狸,最近似乎想跟我们撇清关系?
那就让他儿子,再为我们办最后一件事。把他请来,好好劝劝他。”
天牢深处,李运友在交代完所有事情后,陷入了极度的恐惧与等待之中。
他知道自己背叛了萧瑜,唯一的希望就是朝廷的庇护。
褚景彦也增加了看守,饮食皆经严格检查。
然而,萧瑜的势力盘根错节,远超想象。
一名在刑部大牢干了十几年、看似老实巴交的狱吏,实则是萧瑜早年埋下的最深暗桩之一。
他利用职务之便,在李运友的饮水中,加入了微量的、混合多种药材的慢性毒剂。
这种毒不会立刻致命,但会逐渐侵蚀心肺,最后看起来像是惊惧过度引发旧疾突发,暴毙而亡。
三日后,李运友在牢房中无声无息地断了气,死状与突发心疾无异。
经验最丰富的仵作也未能立即查出中毒迹象,只归咎于其身体本就油尽灯枯。这条重要的线索人证,就此湮灭。
几乎在同一时间,许津南在从周府换药返回镇国侯府的半路上,被一群伪装成地痞流氓、实则身手矫健的人强行掳走,塞进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消失在小巷深处。
侯府的人发现世子失踪,顿时大乱,许承业又惊又怒,立刻意识到是萧瑜出手了。
他不敢声张,只能一边派出心腹暗中寻找,一边忧心如焚,预感有更大的阴谋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