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像是从深海里慢慢浮上来，浑身的痛感先一步回笼，后背的伤口更是一动就牵扯着钻心的疼。
云霄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视线里，先看到的是戈薇凑过来的脸，眼里满是担忧，手里还攥着半块没拧干的湿布。
“云霄！你终于醒了！”戈薇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立刻转头朝门口喊，“犬夜叉！弥勒！她醒了！”
云霄转动眼珠，才发现房间里站满了人——
犬夜叉靠在门框上，眉头拧得紧紧的，却还是忍不住往这边看；珊瑚手里拿着干净的布条，眼神里带着关切；弥勒则站在一旁，似乎随时准备帮忙；连七宝都蹲在床边，小脸上满是紧张。
这么多双担心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云霄喉咙动了动，想说话，却因为失血过多而声音沙哑：“……我……这是……”
话没说完，后背的痛感又涌了上来，她忍不住皱紧了眉，下意识地想撑着坐起来，却被戈薇连忙按住。
“你别乱动！”戈薇轻声说，“你的伤口还没好，还沾了瘴气，刚用了地念儿的药，得好好躺着休息。”
她看着围在床边的众人，眼神里掠过一丝感激，又很快被疲惫压下去，指尖轻轻攥了攥身下的被褥：“谢谢你们……救了我。”
戈薇立刻坐到床边，把温好的水递到她嘴边，动作轻柔得怕碰疼她：
“跟我们还客气什么！要不是犬夜叉闻到你的味道，真不敢想后果。”她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是奈落的人干的吧？他为什么要针对你？”
云霄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刚要开口，后背的伤口就传来一阵抽痛，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犬夜叉见状，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别急着说，先养好伤。不过有件事得问你——你什么时候变成半妖的？我们第一次见你时，你身上可没有这种气息。”
房间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霄身上。她靠在床头，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戈薇，其实我是今年才穿到这个身体里的。”
戈薇握着水杯的手顿住，眼里满是惊讶。云霄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当时我通过食骨之井，意外穿越到了二十年前。在那里，我亲眼看到了自己诞生的过程——我是杀生丸的血，和原本是人类的我结合后诞生的半妖。”
“杀生丸？”犬夜叉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意外。
云霄点了点头，指尖微微收紧：“那时候的我还是个婴儿，但是体内却有庞大的妖力。
为了保护幼年的自己不被吞噬，我只能用当时暂时封印了婴儿的妖力，让她看起来像个普通人类，才躲过一劫。”
“可咒术有反噬，”她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无奈，
“我没想到，那场封印的反噬会这么强。我施展完咒术没几天，反噬突然爆发，不仅冲破了当年的封印，还让我彻底变回了原本的半妖模样。”
云霄靠在枕头上，指尖轻轻按着眉心，语气里满是疲惫：“后来我总算找到方法解决了咒术反噬，能在外表上变回人类，可那些想把我吃掉的妖怪还是没完没了——
大概是我身上的妖力，对它们来说是难得的‘补品’。”
她顿了顿，想起那天突然失控的身体，眉头又皱了起来：
“你们说的奈落，不知道是不是一个披着狒狒皮的妖怪。他应该也是冲着我的妖力来的。那天我突然失去妖力，到现在都没弄明白原因……”
“然后那个披着狒狒皮的妖怪就来了？”戈薇追问，握着水杯的手不自觉收紧——她隐约猜到，那妖怪恐怕就是奈落。
云霄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后怕：“它来得特别快，身上的瘴气又浓又恶心，还长着好多触手。
我没有妖力，只能靠肉身躲，后背的伤就是那时候被触手刺穿的……实在跑不动了，看到食骨之井就在前面，想都没想就跳了下去，幸好你们找到了我。”
犬夜叉听到“狒狒皮”时，琥珀色的眼眸瞬间冷了下来：“那是奈落！之前他就用过类似的傀儡，专门用来打探消息、偷袭目标。”
他攥紧铁碎牙的剑柄，语气带着怒火，“看来他早就盯上你了，连你偶尔会突然失力的情况都查到了，专门挑这个时候动手！”
弥勒脸色凝重：“万幸的是那是二十年前的奈落，而且云霄小姐穿越过来就相当于消失了二十年。”
云霄点点头，目光落在犬夜叉身上，语气里满是困惑：“那这个突然失去妖力……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咒术反噬没彻底解决吗？”
犬夜叉靠在门框上，语气带着几分过来人的坦然：“这是半妖的常识，每个半妖都会在固定的日子里失去妖力，变成普通人类。”
他顿了顿，看了眼云霄茫然的表情，又补充道：“你可能情况特殊，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经历‘失力日’，所以才不知道。以后得好好记住这个日子，提前找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别再像这次一样毫无防备。”
“固定的日子……”云霄低声重复着，今天是立秋啊，心里忽然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咒术的问题，也不是身体出了差错，只是半妖的本能。
云霄望着犬夜叉，紧绷的肩膀悄悄放松了些，眼神里褪去了几分茫然，多了点真切的感激：
“谢谢你，犬夜叉。要是你没说，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是半妖的常态，以后也不知道要吃多少亏。”
犬夜叉别过脸，耳尖悄悄泛红，嘴上却依旧硬气：“谢什么，不过是说点常识。你要是再因为不懂这些出事，反而会给我们添麻烦。”话虽这么说，他攥着的手却松了些，显然也松了口气——
至少现在，云霄弄明白了失力的原因，以后能多些防备。
云霄看着眼前口是心非的犬夜叉，又看了看身旁关切的戈薇、珊瑚等人，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久违的暖意。她轻轻点头，声音比之前坚定了些：
“我知道了。也会好好记住失力日……要是奈落再来，我也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只能逃跑了。”